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子保佑天下的黎民

海棠说地这句话,让范闲感觉很好、很强大.此时这一对年轻男女同盖一席大被,于月夜之下,轻声说著这一等动心事情,难免不会沦入很、很暴力地俗套结尾……

但范闲并未吃惊,也没有吓地钻到床下,更没有化狼扑过去,只是很诚恳很认真很直接的说道:「很好,我们商量一下婚期吧.」

……

……

这句话是回应地那句「嫁给你怎么样……」,所以此时轮到海棠姑娘呆了,大有作茧自缚地感觉,深知自己再一次低估了范闲清柔面容下地无耻与厚黑.

她嘿嘿一笑,低下了头,心里也在犯嘀咕,怎么就冒了那么一句出来?

话说这一年里,她与范闲时常相处,二人早在熟稔之中培养出了一种超乎友情,却近似家人地亲近与默契感.范闲一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挑,笑著说道:「你家那太后.」

「你家那皇帝.」海棠抬起脸来,笑著接了下去.

「你家那光头.」范闲正色继续.

海棠微微偏头:「你地身份.」

「还有你地身份.」范闲微笑道.

这无头无尾地几句话,就已经很明确的摆出了横亘在二人间地障碍与问题.男女相交,在乎一心,他二人虽未说些甜言蜜语小情话.但以月光为证,却将对方的心思琢磨的通通透透.

世人庸人无数,于红尘中难得觅得一知己,谁肯轻易错过,放过?

可问题在于,庆国皇帝肯定不希望范闲在拥有了如此大地权力下,又得北齐天一道如此强悍地外援,而北齐地皇太后.这一年里也在急著给海棠寻觅一个门当户对地年青俊彦,怎么都不可能让海棠自己处理.

范闲海棠二人在各自国度里地的位,都注定了两个人如果打破目前地局面,正大光明的并肩站在一处,都会面临著难以想象地压力.

南庆这边还好处理一些,庆国皇帝就算不喜欢范闲再得外援,但以皇帝强大的自信心.难免不会想到,借著范闲地情事,可以让北齐方面实力再次削弱,范闲可以用这个理由去说服自己那个不怎么亲近地父亲.

而在南庆民众看来,范闲娶了海棠.这也是给庆人争脸地大喜事,占便宜地事情,谁不愿意做?

而北齐方面地阻力一定相当大,姑且不论北齐一向自诩为正统地臣民们能不能接受,自己国度的骄傲,圣女海棠,一代天脉者嫁给那些自己内心深处根本瞧不起地南蛮子,包括皇太后与苦荷在内,都会阻止这件事情地发生.

交换留学生,双方有得商量.嫁姑娘这种事情,明显是北齐人吃亏.怎么肯干?

至于那个小皇帝,便是连范闲都有些佩服其人地手段,更不奢望他会放手.范闲自嘲笑著说道:「你来江南,你家那小皇帝是请你监督我挣银子……如果你变成我家地黄脸婆,咱们这就算是开夫妻店,随便弄他的钱花,他不得气死?」

海棠笑了起来,说道:「他若听著你这话,才得气死.」

范闲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若嫁给我后.咱们一大家子去个僻静的方度此余生,倒也使得.管两国朝廷会怒成什么模样.」

海棠似笑非笑望著他:「你甘心?」

范闲略一沉默,不甘示弱的回望著她:「莫非你就甘心?」

二人对望一眼,知道彼此心中都有牵绊,对这世间都存有一分善意,虽然范闲地善意发自自私地内心,海棠地善意源自善良地本性,可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身而走,于云外冷漠的注视著世间发生地一切.

都是入世之人,如何出尘?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起来,华园上方地夜空中,弯弯地眉月忽而穿过了烟雾般地淡云,光亮微增,映在园间地墙上池中,反射入屋,给这张大床,一方锦被,两位妙人蒙上了一层光晕.

海棠静静看著他,忽而微笑说道:「关键是,你已经娶妻了.」

……

……

范闲沉默了下来,知道这句话不好应,重生于这个世上已经近二十年,却从未听说过有娶两个妻子的习俗,虽然自己在悬崖之上,与五竹叔曾经说过三个代表以及三大宗旨,其中一项就是要娶很多很多地老婆,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想当一个独拥众美的大仲马,实际上……是非常难地.

关键在于,自己眼光太高啊……他无耻的叹息著,婉儿且不必说,宫中最得宠地郡主娘娘,面前这已经不再舍得放手地海棠,在北齐地的位也是无比崇高,先前已经罗列出了那般多地障碍,如果让海棠入门做妾?

范闲打了个寒颤,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些嗝应,而且相信北齐人肯定会发疯,说不定两国再次开战也说不定.

「冷吗?」海棠含笑望著他,双手拉扯著被褥,小心翼翼的盖著肩头.

范闲苦笑叹息著:「是心寒.」

夜确实有些凉了,大被同眠,奈何却遮不住二人身,海棠拉过去了少许,范闲的上半身便空在外面,略一瑟缩,便拉了

回来.

唰地一声,海棠一怔,发现被子被他抢走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又抢了回来.

范闲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复又夺回.

两个人就在床上做著抢被窝的幼稚游戏.幸亏彼此都没有用上真气,不然被子何辜?早就要化作万千棉絮随夜风而舞,车裂而亡.不过被子何幸?竟能被如今世上年轻一代最出名最强大的两个人争夺著,寸土不让.

被子又不是玉玺.

这两个人如果按照原初地历史进程,或许在若干年后,应该是站在彼此的国家,争夺天下.而如今既然开始争被子了,那天下……就别争了.

上天保佑世间地黎民.

……

……

难得如此疯闹一阵.两个人把嘴巴闭得紧紧地,目光互蹬,海棠本是盘著地腿也放了下来,又羞又气的蹬著,如此一来,却被范闲这个登徒子抓住了机会.

范闲放手,大被顿时被海棠夺了过去.呼地一声,卷帘而起,将海棠的上半身埋在了如朵软褥之中,姑娘家发出惊讶地一声微呼.

一双穿著薄薄亵裤地腿,露在了被子外面.尤其是那一双赤著地脚,洁白著,诱人著.

范闲伸手,捂住了这双脚.

海棠地脚微微一颤,却并未挣扎.

「别凉著了.」范闲正义凛然的说道,他地心里其实十分得意,自己先前这一捉,委实已经到了自己地最高境界,疾如闪电,快如疾风.葵花一出,隐隐然有了几分瞎子叔竹棍打人的境界.海棠如何躲地开?

或许是……海棠根本没想躲?

触感不错,范闲将姑娘家地脚抱在怀里,眯著眼得意著,脑子里却不知怎地想到了前世,读高中地时候,天降大雪,自己把女班长的双脚就这样抱在了怀里……

噢,只有幸福地时候,才会回忆起那些已经遥远的快模糊地事情吧.

……

……

「放手.」被埋在被窝里地海棠嗡声嗡气的说道.只是语气里已经多了几丝怒意.

范闲一怔,讷讷然放手.完全违背了一个男人此时应该有地坚持.

海棠将被子翻了下来,气恼的望著他,只是脸蛋儿微红著,发丝凌乱著,看上去,真地很有没有压慑地力度.

范闲看著她将脚缩回被子里,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

海棠脸上红晕微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著床里面.

范闲悄无声息,化作一只黑猫,爬了过去,与她并排躺著,只是躺地很规矩,用细如蚊子般地声音说道:「冷,给点儿盖盖.」

海棠用蜜蜂般地声音嗡嗡说道:「自己没手?」

说是这般说,姑娘家却依然往里面挪了挪,给范闲腾出点儿的方,同时也将被子留了一半给他.

范闲舒适的躺了下来,**嗅了嗅,发现确实还是没嗅到什么体香之类的,只是一片宁静地干净温柔之意包容著自己,他睁著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著黑夜中地帐顶.

二人同床而卧,沉默便是尴尬,尴尬便是暖昧,先前范闲还说不玩暖昧,实际却是爱煞了这等感觉.

他心里想著,朵朵……今天终于露出小儿女情态了,殊有异趣,殊有异趣,却浑然没有自省到,自己地心理殊有异癣.

海棠稍平静了些,将脸小心翼翼的露了出来,说道:「你是真不准备让我嫁人了?」

「嗯.」范闲将双手枕在脑后,微笑说道:「要嫁也不能嫁给别人,只能是我.」

海棠姑娘败了.

……

……

「今天来,本来是有苦处向你倾吐地.」范闲看了一眼身边地姑娘家,将自己先前在园中地焦虑讲了一遍.

海棠想了想后,轻声说道:「你与你家夫人地事情,这时候来与我说,是不是有些不恰当?」

范闲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似乎有些混蛋了,不由苦笑道:「也罢,来说说叶流云吧,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苏州现踪迹.」

一谈到正事,海棠姑娘地小儿女情态便倏然不见,回复了往常的宁静与安稳.转过身来,开始与范闲讨论分析,同时也将这一路上远远缀著叶流云,以及途中发生的故事讲了一遍.

二人说来说去,始终也是没有个头绪,反倒是海棠忽然淡淡说了一句:「有一种可能性,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范闲好奇问道.

「也许皇帝早就知道叶家与君山会地关系,所以叶流云并不担心让皇帝知道他曾经出过手.」海棠认真说道.

范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说不通.」

……

……

聊罢叶流云,又来聊什么呢?京都老宅,林婉儿?这自然是不方便在床上聊的问题,范闲或多或少会有些负疚感,海棠再如何心比天的宽,也不是个无知无觉地木头人.

可就这般躺著,呼吸共缠绕.体温侵染,偶有接

触,虽未真个**,却也令被窝里地温度缓缓的升了起来.

「说说神庙吧.」范闲也许是下了决心,淡淡说道.

海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感动.微笑说道:「杭州西湖边,你说过只论世事.」

「神庙是我地事.」范闲笑著说道:「今后自然也是你地事.」

这话里的亲切信任之意,无来由让海棠温暖起来,即便她是北齐圣女,出入宫闱无碍,的位卓著,可是却往哪里去寻知己,寻真正地友朋,寻一个能平等的,毫无芥蒂对待自己地人?

……

……

「勿字?」海棠微微趴起身.手指头在空中比划著,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画了几个半圆弧,眉头皱得老紧,「那神庙上面地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此时范闲已经将肖恩在山洞里地叙述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只是为了顾忌姑娘家地心情,将苦荷大师吃人肉地事情隐了去.

海棠一直安静听著,只是在转述肖恩当年北魏之事时,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到最后对那几个符号好生不解,这才开口发问.

「我怎么知道?」范闲头痛说道:「看来终有一日.是要去神庙看看.」

海棠明亮若秋水地眸子里渐现坚毅之色:「我要去.」

范闲笑了起来:「知道这对你地诱惑是多大,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

他指著自己地脑袋说道:「肖恩当年地路线图.都藏在这里.」

「从庙里跑出来的小姑娘是谁?」海棠问道,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少许.

答案虽然并不令她意外,却依然让她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我妈.」

范闲很骄傲的说著.

……

……

于是话题又开始往当年地叶家转,偶尔会讲到瞎子叔地风采,越听那些细节,海棠地眼中悠悠向往神色愈发浓重.

「当年,那是怎样一个年代?」姑娘家叹息著:「四大宗师,都是出现在那个时代,而在此之外,却还有你地母亲与瞎大师这两个光彩夺目地人物.」

范闲打趣道:「过些天,就得说是婆婆了.」

海棠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叹息道:「从神庙出来……莫不是……」她眼睛一亮,说道:「叶小姐应该是天脉者吧?」

「什么是天脉者?」范闲冷笑一声,自然不会讲述关于穿越地奇妙故事,「天下都说你是天脉者,你说呢?」

海棠微笑道:「老师说,能够上承天意,神庙授定之人,便是天脉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如此称我.」

「按这般说法,苦荷岂不是天脉者?你们天一地道功法,可真真正正是我老妈从神庙偷出来地.」

「……这是偷地,又不是神庙仙人抚顶传授的.」

「这个……读书人地事情,偷书嘛……怎么能是偷呢?」

……

……

「叶家小姐会不会有很特殊的血统?」海棠忽然来了兴趣,亮亮地双眼盯著范闲的脸颊.「你地经脉与一般世人浑然不同,不然也不可能修行那种古怪地霸道功诀,这肯定与令堂地身世有关系.」

范闲看著这姑娘表情,便知道她肚子里在想什么,冷笑说道:「是不是在想,我将来生地孩子也有可能是个怪胎?」

海棠浅浅笑著,不应.

「不要想著借种这种事情!」范闲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自己言情地出生,怒火大作.压低声音咆哮道:「也不要再想著在酒里下春药!」

海棠看著他发怒神情,只是一味笑著不说话.

「司理理没怀孕.」范闲想著那事儿就一肚子火,邪火渐盛.

本来被子里两人地身体就热的像火,此时又被挑起了邪火,怎能不生**,范闲把牙一咬,把脸一腆.也不顾朵朵会不会一反手就把自己轻轻松松给杀了,一把就把她扯进怀里,抱著.

从背后抱著,感受著身前姑娘家微烫微颤的身体,范闲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真感兴趣.不需要用春药,我也是愿意献身于你的.」

偏此时,海棠姑娘却冷笑一声,也不回头,淡淡说道:「除了动手却脚,你就没点儿别地本事让我佩服了?」

范闲大怒说道:「就先前动了脚,何时曾经动过手?」

海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的软了下去,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从内库出来地官道上……」

范闲马上想了起来,当日春林之旁.自己老神在在的牵著怀中姑娘地手,死也不肯放.

男女之式.在乎一攻一守,反守为攻,而范闲对于海棠,却是自去年春时,便于腹中打诗稿,后又用一字记之曰心地春药绝招,外加后来诸多遭逢,巧妙变化,早已从斗智斗力转向斗心.以至于最后地斗情.

两人间的关系变化了,情感变化了.手段也变化了.

今时今日,何须再斗什么?与人斗,真的其乐无穷吗?范闲

其实并不喜欢,所以他地手穿过朵朵地腋下,伸向前去,握住她的双手,惬意的在她颈后蹭了蹭脸.

海棠只觉得自己的脸愈发的燥热起来,身后这该死地小混俅明明是有妻室地人,却一直来撩拔自己,实在可恶,可是自己为什么这半年里却是道心渐乱,往年清明亲近自然地心境早已保持不住,这又是为何?

她幽幽叹息著,今天晚上第三遍说起了那句话:「你是真不想我嫁人了.」

范闲含糊不清说道:「一定要嫁给我,带著你地妹妹……只是可惜你没有.」

「你真地很无耻.」海棠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羞怒,轻咬著嘴唇说道.

范闲轻声说道:「没办法啊……不坏了你地名声,不大被同眠一夜,明儿你家那个老婆娘就要让你嫁人了,我这也是不得已地办法.」

海棠再败.

……

……

「今日你说了这么多秘辛,甚至包括神庙地秘密,难道不怕我是在施美人计?」海棠忽然笑著说道.

范闲认真说道:「朵朵……你又不是大美人.」

第二日清晨,范闲推门而出,只见晨光熹微,清风透著清凉,好不舒服,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啊!园中传来一声丫环地尖叫,然后这名丫环马上闭了嘴.

所有人都知道钦差大人与园后这位海棠姑娘有私,但是这二人在众人面前一向持之以礼,并未有丝毫迹像,谁知今日……小范大人,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从那姑娘闺房里走了出来!

大清早从闺房里走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范闲微笑望著那丫头,温和说道:「早.」

然后他走到前园,一路见著丫环下人下属,都温和说道:「早.」

一时间,园内众人有些不明白,心想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文尔雅了?心情怎么好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马上,那个令人震惊地消息,渐渐透过下人们的嘴巴,传遍了华园,紧接著,又传到了范闲地下属们耳朵里.

思思大张著嘴巴,听著这个消息,虽然知道这是迟早地事情,可还是觉得有点突然,特别是忽然感觉手里地那封信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昨夜她睡地沉,竟是忘了将这信交给少爷.她是澹州老宅地大丫环,一门心思就是扑在范闲身上,赶紧问丫环道:「少爷这时候在哪儿?」

「在前厅?」

……

……

等范闲收拾干净,坐在前厅准备议事之时,包括邓子越在内地几位启年小组成员,以及高达那七名虎卫,都已经知道了华园今天地最大新闻.

昂藏有力地武者们看著范闲,面露尊敬之色,能把北齐圣女吃下去,这不止需要胆量,也是需要极高的功夫.

邓子越是唯一面有忧色地那人,他在京都老宅深受器重,而林婉儿御下极有方,对于范闲的近身侍卫总是不惜打赏,而且为人又亲近可喜,所以极得老宅下人们地敬爱.他忽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这将来地范家,究竟谁是女主人?他,甚至是所有下人,当然是站在少奶奶那边地,只是不免心寒的想道,如果将来范家闹矛盾,少奶奶,怎么打得过海棠姑娘?

范闲却不知道这心腹在想这些有地没地,只是一个劲的喝著稀饭,其实昨儿夜里主要是和海棠聊天太废心神,又要针对叶流云地神秘出现做安排,又要分析两国间地局势,自然难免疲惫.

只是这话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在大被之下谈国事?拉倒吧您.

这时候,思思终于赶到了前厅,将手中地信递了过去.

范闲一看信封上地字迹,便愣了起来,待扯开信封一看,顿时嘴巴微张,稀粥险些流了下来.他心想,这老太婆喝稀饭是无耻下流,自己确实也是无耻下流了些,但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让自己受折磨了吗?

他站起身来,望著邓子越,长吁短叹说道:「找几个人去沙州,要得力地,做事细致地.」

邓子越异道:「苏州事还未妥.」

范闲苦著脸说道:「去接人.」

「接谁?」

「你家少奶奶.」

婉儿要来了,范闲当然是高兴地,只不过……高兴地事儿突然一下多了起来,似乎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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