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城池营垒05


  从小到大米佧没在家以外的地方住过,眼下有家归不得的窘境让她有点小沮丧。尤其听米鱼的意思老米还是在气头上,她不敢挑战老爸的心情底线。于是,决定借住。

  发现邢克垒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米佧瞪了他一眼,一面拨号码找住处,一面在心里悄悄骂他是落井下石的坏蛋。

  首先联系的是好朋友小夏。结果那边接通后就高分贝地骂︰“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又被绑架了?一个月都关机,想我揍你啊?等我回去不抽你筋扒你皮!”

  米佧被她的大嗓门震得把手机拿远了点,直到小夏骂累了,她把现下的处境一汇报,那边又起火了︰“活该!消失一个月,换我是你爸也揍你!”

  邢克垒就在一边,米佧脸上挂不住,她底气不足地提醒︰“喂,你够了哦,我不是来找骂的,我是求助,求助你懂不懂啊?”

  “求P啊,备用钥匙没给过你?不会自己开啊?还用老娘从美国飞回来用八抬大轿抬你过去?”

  “啊?你出国了?怎么我都不知道……”米佧傻了。

  “除了吃药打针你还知道什么啊!”小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末了说︰“我爸病了,我过来看他,大概一星期左右回去。要住就自己 辘过去,就这样,挂了。”

  怎么 辘过去啊,钥匙在她卧室里呢。难道让她在老米眼皮子底下爬窗回去取?

  米佧觉得还是露街头比较安全。

  朋友中独居的就只有小夏,其他的要么和男朋友住,要么和父母住,米佧翻了翻通讯簿又拨了个号码出去。电话很快被接起,话筒里响起贺熹清甜带笑的声音︰“佧佧你训练结束了啊?怎么样,过关了没有?听阿行说新兵营的训练是邢克垒负责,他没欺负你吧?”

  欺没欺负呢?米佧还没想好。她不答反问︰“贺熹姐你在家吗?”

  说到贺熹,米佧和她的相识很戏剧性。当时米佧被老米派去陪妈妈艾琳到丽江古城渡假。米佧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后被姐姐米鱼带去一家名为“天池”的酒吧,然后踫巧赶上警察例检。那天,身为刑警的贺熹化身米佧执行卧底任务。她的假证件和米佧的真证件无论是姓名、身份证号都相同,然后,不知情的警察把真假米佧同时带回了警局。

  然后不久,当米佧被朋友约去“天池”时再次巧遇贺熹。那一次,米佧的出现险些让贺熹暴露。为了保护米佧,更为了引犯罪嫌疑人入圈套,贺熹以身涉险让米佧先脱了身。可是事情还没有完,次日清晨,米佧在姐姐的公寓被警方锁定的目标,一个叫陈彪的男人绑架了。

  那是至今为止米佧经历的最惊险可怕的事情。当时贺熹肩膀中刀,刑警队长卓尧也受了重伤。被陈彪带离公寓时,身为医学院高材生的她只知道哭了,甚至忘了该先帮贺熹止血。

  也正是那一次,米佧结识了邢克垒。那时,她和贺熹被陈彪一众歹徒困在切诺基吉普车里。瓢泼大雨中,不知从哪追上来辆军用越野车,一阵刺耳的枪声中,越野车先是在山路上把杀手的金杯车撞得熄了火,随后截住抛锚的切诺基。

  当时就是邢克垒驾驶著越野车,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特种兵出身的厉行。他们分工合作,厉行在枪林弹雨里救下贺熹,身手娇健的邢克垒则和贺熹爱犬黑猴子放倒了陈彪几个手下,然后脱下半湿的作训服裹在身穿棉布碎花睡裙的米佧身上。

  由于贺熹挂彩,邢克垒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坐在副驾使座上的米佧缩著小身子哭得梨花带雨。起初邢克垒以为小女人是因为被绑架吓坏了,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他抱起她时那么声嘶力竭地尖叫。原来,米佧怕一切带毛的东西。所以实际上,她是被名为黑候子的拉布拉多犬吓著了。

  顺利救完人,邢克垒急著赶回训练场参加演习,可米佧哭得天昏地暗,除了拿他作训服袖子当纸巾又是抹眼泪又是擦鼻涕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贺熹包扎好伤口出来,他才有机会索要自己的军装。

  邢克垒在两人说话的间隙插话进来︰“二位能否等下再分析形势,展望未来?现在,”停顿了下,目光定格在米佧相貌“规范”的脸上,“先把军装还给我吧,我得赶回基地报道。”

  米佧闻言低头看了看裹在身上的衣服,想到前一刻还把人家衣服袖子当纸巾,小脸顿时红了,“那个,要不,我帮你洗洗吧。你告诉我你住哪里,过两天我给你送过去。”

  见“小群众”的情绪稳定下来了,邢克垒英俊的脸上的浮起痞痞的笑︰“洗什么啊,你看,比我脸还干净呢。”话语间伸手去取军装,无意间触到米佧柔软的小手,好笑地看著她瞬间红透的脸颊,他以惯常调侃的语气逗她︰“小妞你干嘛脸红啊,我就那么让你不好意思啊?”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小妞”这个称呼成了邢克垒对米佧专属的。也正是这次经历,让邢克垒成了米佧的救命恩人,而米佧也因为和贺熹的熟识,相继认识了贺熹相恋十载的男朋友厉行,以及贺熹堂哥贺泓勋、堂嫂牧可、堂姐贺雅言,以及贺雅言准老公,邢克垒首长赫义城。自此,她便称这些职业军人为“绿林好汉”。

  当然了,好汉什么的,可不包括邢克垒。为什么米佧看似非常不待见她的救命恩人呢?因为他救人在先,“强”人在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少校同志得罪了米佧小妞。至于怎么得罪的,米佧才不愿意告诉别人呢。

  然而这件令她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到贺熹耳里了,或许是因为小秘密被分享,或许是两人本就投缘,米佧和贺熹越走越近,短时间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听到米佧问她行踪,贺熹如实相告︰“我在五三二团,阿行这几天腰有点不舒服,我来侍伺大爷呢。佧佧你有事啊?”然后话筒里就传出厉行抱怨的声音︰“谁啊小七?赶紧过来继续任务,疼著呢。”

  米佧就笑︰“没事没事,不打扰你服伺厉参谋长了,我怕他发起火来把我扔鱼塘里。”

  提起厉行要把米佧扔鱼塘的事,贺熹也笑了,她调侃道︰“那他还不被邢克垒下战书啊?”

  米佧瞥了假装专心开车的邢克垒一眼︰“我才和他没关系。”

  贺熹才不信︰“没关系?邢克垒不那么认为吧,我看他明摆著一副负责到底的架式呢。”

  米佧窘得跺脚︰“不跟你说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见她闷声不吭,邢克垒放慢了车速,回头看她︰“说话,去哪?我赶时间。”一副不准备管她的样子。

  米佧把目光投向窗外,负气地︰“随便停哪里把我扔下,你爱干嘛干嘛去呗,谁要你管!”

  不知怎么的,这话听在邢克垒耳里有著撒娇的成分。

  他像吓唬小孩子一样地说︰“随便是吧?别到时候说我拐骗你啊。”

  见他调转车头,米佧惊醒。把双肩包抱在胸前,她警觉地问︰“邢克垒你要带我去哪啊?”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地不回答,她嚷嚷︰“停车,我要下车。”

  邢克垒透过车后镜拿眼神警告她坐好︰“一不卖你二不吃你,紧张什么啊?”见她一脸戒备,他难得好耐心地解释︰“去嫂子那吧,你们不是在一起上班么,也方便。”

  米佧知道邢克垒口中的嫂子是指赫义城未过门的媳妇儿贺雅言,她的新同事。可是,米佧歪著脑袋想了想︰“不好吧,我去的话会打扰她和赫参谋长的二人世界的。”

  “你想多了。”邢克垒单手扶著方向盘,一面戴上耳机︰“老大一般不去嫂子那。再说他们吵架了,嫂子也不让他进门,你去的话正好做个和事佬。”

  “这样啊,”无家可归的米佧思考了下,“好吧,我打个电话问下……”她的话还没说完邢克垒已经接通了贺雅言的电话。

  贺雅言正好在家休息,一听邢克垒说米佧要来住几天,特别高兴地答应了,还让邢克垒把电话给米佧,批评她怎么不自己给她打电话。米佧憨憨地解释︰“我怕赫参谋长讨厌我这个灯泡啊。”

  贺雅言笑了︰“我的地盘我作主。”

  于是,米佧被邢克垒送去了贺雅言那里。倒不是邢克垒没地方安顿米佧,不过即便他是单纯地为她解决住宿问题,米佧也会抗拒。况且他们现在还处在加强暧昧阶段,他可不想吓著小妞。

  邢克垒还有别的事,把米佧送到地方后,他连楼都没上就直接走了。但在走之前他以帮赫义城和贺雅言和好为借口,和米佧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还贼兮兮地提醒米佧不要告诉贺雅言晚上赫义城会来。

  米佧信以为真,不擅撒谎的她把贺雅言讧到天和广场附近一家名为“邢府”的酒楼。

  见到贺雅言,身穿便装的赫义城迎上来给她理理围巾,“不是告诉你今天气温有点下降,怎么还穿这么少?我的话没力度是不是?”

  贺雅言气他不解风情,打开他的手,微微嗔道︰“你的力度用在你的部下身上就好了,别总给我上纲上线。”

  赫义城笑著揽住她肩膀︰“我哪敢啊,在部队我是首长,回家你是我首长。”

  贺雅言面上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

  看两人的腻歪劲,哪里像闹别扭的样子啊?

  米佧终于意识到被邢克垒那个无赖骗了。

  穿著军靴迷彩裤的邢克垒正好从二楼包厢下来,见到米佧,他还打趣︰“来了小妞,欢迎光临。”转脸看向恩爱的老大和嫂子相携而来,他笑了︰“哟,和好啦?米佧出马,一个顶俩儿啊。”回应他的是米佧招呼上来的粉拳。

  米佧小疯子般在他身上一阵乱捶︰“邢克垒你还装?!你一次两次三四五次地欺负我,还有完没完了啊?”

  邢克垒偏头笑起来,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划过流光溢彩,“这是干嘛啊?还以为你是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也疯了?”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宠爱和满满的温柔。

  不理会两人,赫义城搂著贺雅言上楼。

  刚进包厢,贺雅言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很快接起来︰“表哥?”

  “是我。”一道低沉又不失温和的男声透过话筒传过来,邵宇寒交代︰“实习医生的军训结束了,你通知她们休息两天,10号回医院报道。”

  “知道了。”贺雅言应下,又问︰“你哪天回来?”

  邵宇寒抬腕看了下时间,回答︰“就这两天。”

  “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见面说。”

  通话结束时,邢克垒拎著不老实的米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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