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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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是我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南孙,公道些,不止是她吧。」
南孙想一想,承认:「是,还有玩电子游戏。」
锁锁啼笑皆非。
自那日起,锁锁消极地躲著谢宏祖,他追到欧洲,她即刻先遣走女儿,跟著避到朋友家,他回来,到处打听她的行踪,终于找到南孙。
谢宏祖非常恼怒,他为此雇了私家侦探,弄得好大阵仗。
他怒气冲冲找上南孙的写字楼,本来想发作,一见南孙,气焰被她脸上一股冷冷的威严逼了回去。
他只埋怨说:「蒋消极,你不该陪她玩。」
「看样子她不愿意,你只好等五年了。」
「我会给她很好的条件。」
「你?」
「家父鼎力支持我。」
支持儿子离婚?南孙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谬论。
「她不会失望。」
「我想没有用,物质方面,她说拥有的,也很丰富。」
谢宏祖叫出来,「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南孙说:「我不只得,我一直不知道做谢宏祖太太有什么好处。」
小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至少把女儿还我。」
说到爱玛琴,南孙也紧张起来,「不行,她只有这个孩子。」
「我也只有这个孩子。」
南孙拉下脸,「倘若这是你的看法,我们见官好了。」
谢宏祖忍气吞声,「那么请她爽快地同我分手。」
「你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谢宏祖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教坏了她,你这种嫁不出去,视异性为仇敌的女强盗!」
南孙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奇的说法,一般都抱怨锁锁带坏她,所以一怔,随即笑起来。
小谢发现他完全不得要领,白白地上来娱乐了蒋南孙。
他瞪著南孙,女人,女人几时便得这么可怕,买她不动,吓她不怕。
他只得愤怒地离去,把事情交给律师。
星期天,南孙蜷缩在床上,不肯醒来,直至锁锁抱著爱玛琴哄她起床,那小小的孩子有点饿,不住舔著南孙的耳朵,看看是否食物。
南孙搂著她,藏进被窝,对她说:「爱玛琴,假如你知道生命有几许荆棘,你的哭声会更加响亮。」
锁锁说:「我们今天搬出去,同阿姨说再见。」
南孙一声「唉呀」,掀开被窝。
要走了,生活要重归寂寞。
锁锁知道她想生命,南孙穿著运动衣就睡了,拖著一头早应修剪的头发,身上起码多了五公斤脂肪,弄得邋邋遢遢,这是她逃避现实兼自我保护的方法。
锁锁觉得南孙像从前的蒋太太,无奈地做个彀子,把自己装起来,过得一日算一日。
「看你,像个叫化子。」
「不要夸张。」
「女人怎么可以没有感情生活呢,你看令堂过得多好。」
南孙洗脸。
「你怕了?我还没怕,你怕什么。」
南孙漱口。
「我这才知道你真的爱他。」
「曾经,锁锁,请用过去式动词。」
锁锁看著她,不置可否。
南孙扯过外套,「来,我送你们。」
锁锁瞠目结舌,「衣服也不换?爱玛琴,我们快走,我们不认识这位阿姨。」
锁锁与谢氏耗上。
双方聘了律师对垒。
谢宏祖亲自去看过锁锁。
她穿戴整齐了出来见他,名贵的香奈儿时装,御木本珍珠,一边抽烟一边微笑。
她并没有动气,但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知道丈夫与赵小姐已经同居,并代表她出席一切正式宴会,不过,赵小姐的身份将永远滞留,不得提升。
锁锁不是不觉得自己无聊的,何必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会计较,但一方面她也想表示她有资格生气,能够使谢家觉得棘手也好,他们都是蜡烛,太好白话了也不行,他们很懂得如何践踏一个无倚无靠的女人。
谢宏祖说来说去那几句话,锁锁觉得闷,便开始喝酒,本来已经有点酒量,现在更加杯不离手,可惜从来没有醉过。
爱玛琴学会走路,趁保姆不在意,摇摇晃晃走出客厅,见是母亲便加快脚步,小小的她已不认得父亲,静静地看著陌生人。
谢宏祖知道这安琪儿般的小孩是他女儿,刚想过去抱她,保姆已把她领走。
双方谈判唯一的结果是,他每星期可以来看爱玛琴。
锁锁一点也不担心,谢宏祖没有良心,过三个月,求他未必肯来。
谢家也对朱女士下了差不多的裁决,「明年她会答应离婚,届时她会厌了这项游戏。」
这左右,南孙决定振作起来。
她参加了健体会,黄昏溜出去做半小时运动,淋了浴才回公司,开始节食,本来一口气可以吃两只饭盒子,此刻改吃酸奶,到底还年轻,很快见了功。
女同事问:「为他?」
南孙学著锁锁的口气,「为自己。」
她定期做按摩、理发、穿新衣服,把那种永恒性大学三年生的气质清除。
王永正却有点失望。
修饰后的南孙同商业区一般高级女行政人员没有什么分别,名贵牌子的行头,妩媚中带些英气,说话主观果断……他比较喜欢从前的她,像亦舒科学生,不修边幅,自然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