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图穷

作者: 愤怒的香蕉

所属书籍:赘婿小说

第一四八章图穷

午夜,树林边的小院子附近,人影闪动,晦暗的光线中,血花飞溅而起,混乱的喊声、惨叫声交错而起。由方才开始,三名江湖装扮的人想要从不同的方向潜入那亮著灯光的小院,随即便也被早早埋伏在四周的人发现,展开了厮杀,其中一人当场重伤,另外两人则被追赶著冲进了树林。

随后,又有人自黑暗中想要攀墙而入,那身影只在墙头愣了愣,便被里面飞来的几根套索套住,拉了进去,惨叫声响起片刻后没了声息,这大抵只是试探和开始,黑暗间也不知道双方具体潜伏了多少人。

大家显然都不是什么善类。十步坡附近,夜间人烟稀少,类似的江湖火拚,帮派相争,发生的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往往第二天凌晨才会有人发现这些结果。远远听来,树林间的声音犹如夜枭的鸣叫,唯有那小院子依旧安安静静地落在那儿,里面和附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埋伏著,灯影从窗户间透出来。

「这不是你做的……你没到这一步……」

席君煜在理解著桌上的契约,眼前的一切,苏檀儿笑了笑。

「是啊,不是我。」她微微顿了顿,「你终于承认了。」

「……那到底是谁?老头子?你爹?」

苏檀儿皱眉望著他。

「不可能是廖开泰,苏云松也不在这边……」

「你不会知道的。」

女子的十指交迭在桌上,语气清冷地摇了摇头。她此时做男装打扮,样貌却依旧清丽,只是几年以来积累的气势此时也已经显露出来,配上以往常有的如大家闺秀一般的气质,混合起来委实有著一份迫人的冷冽感。这说话间,屋外又传来明显的厮杀声,苏檀儿往那边看了看,对这类事情,她或许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于是皱了皱眉。

「乌启隆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不过会这样子打过来的,便不该是乌家或者薛家的人了,你背后居然会有些这样的人……」

「总会有机会遇上些这样的人。」沉默许久,席君煜方才说出这句话来,随后看了看后方的耿护卫,「之前在苏府,耿老大通知我时,给我时间准备,便是为这些?」

「你以为我输定了,耿叔告诉你我胸有成竹,你必然疑惑,以为今晚的关键事情便在你们这里。为了以防万一,你当然会通知你真正能用之人,我们便能顺藤摸瓜,把他们全都找出来,顺便算了我父亲遇刺的帐,我只是没想过他们真的会这样过来救你。」

「好算计。」席君煜讽刺地笑了笑,「还有四个月的隐忍布局,这样的局……到底是谁?」

苏檀儿吸了一口气,并不回答他:「十步坡月月火拚,官府都管不了,明天见这边死了人,也只能当成类似事情来处理,就算有路人被波及进去,不过只能道声可惜罢了。你以往便说过,我们这些商人,最怕撕破了脸,坏了规矩,刺杀买凶之类的事情,谁都怕,做了以后,那就是没完没了的,所以一旦出了这种事,能找回来的一定要找回来。我原本害怕,这事情到最终水落石出,若真是薛家、乌家这些人干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是你……这样也好。」

她说著,已经推开身后的凳子站了起来,似乎已经准备离开,席君煜皱了皱眉:「……到底是谁?杜庭忠?」这也是平日里比较靠得住的一名掌柜了。

「说了你不会知道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

苏檀儿站在那儿,停了一下:「人非草木,席掌柜,我曾视你为师为友,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苏檀儿心中都无甚快意,只是伤感罢了,你那理由越是好听,越只是让这心烦增添几分,只要知道我苏家未曾薄待于你,又何必要听你这些?」

席君煜愣在了那儿,心中第一次明白过来,苏檀儿或许从未想过会与他在「男子」「女子」这类概念上有丝毫瓜葛,直到此时,她心中所想的,竟完全是那种师长与学徒,上级对下级的那种纯粹商事上的关系与友谊罢了。

「哈……」他一时间几乎笑了出来,随后,也陡然提高了声音,「那到底是谁?」苏檀儿走向门外,他坐在那儿,又说了几个可能的名字:「总不至于是你家三个丫鬟想出来的!」

「宁立恒?」

走到门边,苏檀儿停了停,席君煜注意到那些微的表情,他想了想:「你开什么玩笑……」

苏檀儿推开了门,门外院子的屋檐下,坐著轮椅的苏伯庸正在与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说著话,后方的房间中,陡然传来一声咬牙切齿且不可置信的质问声:

「是……宁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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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城内。

宗族会议的余波未散,苏家大宅内内外外,气息还稍显混乱,临近侧门的这个院落间光芒昏暗,琐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反倒将周围的空气衬得死寂。书生望著后方进来的两名家丁的身影,陡然间放松了身形:「你们是管哪里的!」

那声音有几分愤怒,两名家丁微微一愣,书生点了点地上倒下的人体:「有人混进来了知不知道!马上去叫人!你,来看住他,我去找根绳子来!」

昏暗之中,严肃而又急促的话语声。从两人进来看见前方的同伴倒在地下,那书生说完话,转身就走,这不过是短短的片刻时间,两人还有些分不清楚对方真将他们当成了府中家丁还是装的。但无论如何,若真让他叫了人来,恐怕一切都要糟糕。这两人说声「是」,连忙跟上去,身体还保持著错愕与提防的姿态,手握上刀柄,随时准备拔出来。

距离迅速拉近,书生却不过走出了两三步,回过头来:「还不去叫人!」

走在左边,被他看著的那名家丁迟疑了一下,瞧一眼身边的同伴。片刻的时间里其实想不了太多,哪怕双方都怀疑对方在演戏,眼下自然也有两个选项,要么说声是继续演下去,要么立刻拔刀翻脸,这选项在脑中一迟疑,那书生却是挥了挥手上的刀子:「对了,这个拿去。」

两个人其实都在提防书生手上的武器,但接下来的动作,却委实有些出人意料,他竟将那把刀直接扔给了走在右边步伐稍快的那人。两个人的心里都微微一松,右边那人伸手接刀,左边那人微微点头,「是」字才要出口。也就在这一瞬间,绷在空气中的那根弦,在稍稍放松的片刻之后,陡然绷向极点,以几乎令人难以反应的速度,砰然断裂!

放松的心情落在了空处,攻击的破风声呼啸而来,人影陡然间冲撞在一起,轰然声响,左边那人「呀」的一声拔出了刀,刀芒反射著星光,如同一泓乍然漾起的湖水自空气中掠了过去,「乒——」的一下,火花在空中拉成长线。反震的力道传来,他本是仓促拔刀,这时也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走在右边那同伴身体朝一侧飞了出去,轰的撞倒了院子一旁的小石桌。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那书生陡然逼近又开始拉远的背影,此时那背影哪里还有半点的书生气,他提著刀,在与这边拼了一下之后,径直朝倒在石桌石凳间的伤者逼近了过去。

左边这拔刀后被逼退的家丁惊魂甫定,停住脚步之后,几乎还没能适应这整个状况。

先前那书生摆出毫不怀疑两人的做派,这两人必然是不信的——谁也不会信这种事情。可那书生要走,他们自然也乐得顺水推舟地跟过去,脑中保持著最大的警惕,提防那书生忽然大喊或者发飙。但由于一切发展太快,许多事情其实也都是做出第一反应而已,他们心中有防备,因此格外注意书生的行动,也就是在这种气氛中,当书生随即抛出他们最为在意的那把刀时,微微的错愕才不可避免的给他们造成了一丝的疏忽。

这错愕间,右边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接,左边这人的心情则陡然松了一瞬间。刀还在半空中,名叫宁毅的男子就已经做出了袭击。他直接打飞了右边的那人,抓住空中的刀,与另一侧挥来的刀光拼了一下,随后接著那力量一刻不停地往被打飞的那人逼近过去。

金铁交击的火花还在空中飞散,宁毅的心中其实也微微有些惊愕。陆红提当时告诉他教给他的是二流内功,打斗时可以增加爆发力,但毕竟算不上上乘,用多了甚至伤身,他如今练得也不算太久,今天算是第一次全力施为,倒想不到一脚踢在人身上威力这么大,看起来一般人口中的二流跟高手口中的二流概念有些不太一样?这念头在脑中闪过,他一刻不停地将尖刀从右手换到左手,俯身抓起地上一块青砖,砰的拍在了倒在石桌石凳间似乎还能动弹的那人脑后。

转过身来,方才与他拼过一刀的那名家丁正冲过来,然后举著刀停住了,两名同伴此时都已经倒在了地下,他往前方看看,往旁边看看,呼吸急促:「你、你……」

「这样都可以,你们真行……在下宁立恒,江湖人送匪号血手人屠。」晦暗的光芒里,书生拱了拱手,看来如江湖人士一般的笑了笑,「仇家太多记不清楚,敢问几位,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管怎么样,血手人屠这个外号说出来之后好像真的挺拉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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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剧情其实一直都有,但感觉一直不到,写下去就卡住,写下去就卡住,现在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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