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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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属于架空啊架空,也许有参考中国古代的某些数据,但不能跟任何一个具体的历史朝代挂钩的~~~封面改了,我跟大家一样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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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不愿意见靖王,确实是因为回到苏宅后,病势转沉,他担心自己神思昏昏时会不知不觉说些什么呓语,所以每到这种时候,都会让飞流阻客。

不过飞流也有拦不住的客人,比如蒙挚。

禁军大统领跟小护卫从前厅一直打到卧房外,让从头到尾跟在旁边的黎纲和甄平急得满头是汗,可是一回头却不由气结,只见他们那个昨天还病得晕沉沉的宗主此刻却拥著被子,笑呵呵地瞧著都快打到床前的这场精彩交手,一副很快活的样子。

「宗主,您既然醒著,快叫飞流住手啊!」黎纲小声地说。

「没事,让他们再打一会儿,」梅长苏毫不在意,「蒙大哥有分寸的,飞流没有分寸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伤不著蒙大哥。」

蒙挚听到他这护短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人既然有精神开玩笑了,说明身体暂无妨碍,让他刚才被阻于卧室之外的那一团忧急之心这才平静下来,开始认真地陪飞流喂起招来。

晏大夫绕过屋子中间的这一团乱局,气呼呼地捧著一碗药来到床边,梅长苏赶紧爬起来,二话不说就把药喝个干干净净,老大夫又板著脸把空碗接过去。

「晏大夫,人家都说生气伤肝,怎么我看您一直都这么怒气冲冲的,身体却还如此之好,是怎么回事?」梅长苏笑著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为了你这小子,我命都要被你气短两个月!」晏大夫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地又出去了。

梅长苏悄悄一笑,这才扬声道:「飞流,请大叔过来!」

飞流很不情愿地停下了手,对蒙挚把头一歪:「过去!」

蒙挚笑著伸手揉了揉飞流的额发,少年板著脸居然容忍了,倒让旁观的黎纲和甄平跌掉下巴,梅长苏笑道:「蒙大哥,看来飞流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你了哦,可喜可贺。」

「你还闹,到底病的怎么样?」蒙挚大踏步来到床前,俯低身子细细看来,「怎么飞流不让人进来?吓我这一跳……」

「前两天不是太好,今天好多了,当时叮嘱飞流时昏沉沉的也没说的太清楚,其实不是想拦你的。」梅长苏抬手指了指床头的坐椅,「蒙大哥坐。」

「你不想见靖王吧?」蒙挚了然地点头,「那不开密道这头的门就行了啊。」

「他也有可能从正门进来好不好?」梅长苏正说著,飞流突然飘了过来,大声道:「敲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蒙挚看了飞流一眼,笑著又把脸转了回来,显然在等待主人的决定。

梅长苏坐起身来,沉吟了一下,「麻烦蒙大哥去请他进来吧。」

蒙挚立即站起身走向密道,黎纲和甄平也随即退了出去。

靖王见到来接他的人竟是蒙挚时略略有些惊讶,「蒙卿怎么会在这里?我今天入宫时还看见你在当值啊?」

蒙挚笑著行礼道:「才过来的。那日在悬镜司放出苏先生时见他情况不太好,故而悬心,今天得空,过来探望探望,不想这么巧竟遇到殿下。」

靖王「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顺著密道走了出去,转过小帏帘,便进入梅长苏的卧房。主人从床上半欠起身子,微笑著招呼道:「请恕苏某未能亲迎,有劳殿下移步了。」

「你别起身,」靖王赶紧加快了步子,「不知先生可好些了?」

梅长苏淡淡一笑,「殿下请坐。苏某本无大碍,不过偷空歇两天罢了。」

靖王一面坐下,一面仔细看著梅长苏苍白的面容,心中禁不住有些负疚,叹道:「若不是为我善后脱罪,先生也不必亲身前往悬镜司犯险。夏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先生一定受了苦楚,只是不肯跟我们说罢了。」

蒙挚刚才正好有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问,此时顺势便接住了话头儿道:「苏先生,你身上的毒都解清了吧?」

靖王吓一大跳,「什么毒?」

梅长苏眨眨眼睛,也跟著问:「什么毒?」

「你别装了,我送夏冬进天牢的时候她说的,就是夏江逼你服的乌金丸之毒啊!」

「哦,」梅长苏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没中毒。」

「你可别瞒我们,夏冬说她亲眼看见……」

「她亲眼看见的只是夏江拿乌金丸给我,我掉了颗药丸在地上,然后夏江把地上的药丸塞给我吃了而已,」梅长苏狡黠地一笑,「我真的没中毒。要是明知夏江有乌金丸这种东西还会著道,那我也太傻了点。」

靖王与蒙挚对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放心失笑之余,也不由一阵阵后怕。

「说到夏冬,她现在情形如何?」

「夏江没定罪之前,她暂时无碍,」蒙挚叹道,「可怜她孤单多年,现在还要因为师父的冷酷无情而寒心绝望,这个中苦楚,只怕无人能够分担。」

「是我们欠夏冬的,」梅长苏的眸中也涌起哀惜之色,「只能尽量补救了。夏冬与卫峥不同,靖王殿下和静妃娘娘大可尽全力为她求情,陛下只会觉得你们宽大,不会起疑,即使将来一定会定罪,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轻判。」

「这是自然。」靖王也点头道,「夏冬是聂锋遗孀,此次又算是听从师命,有很多可以得到恩宽的理由,我和母妃拼力求情,应该不会让她受太重的刑罚。」

「有殿下在,夏冬不会有大事的,苏先生不用悬心。」蒙挚比靖王更了解梅长苏心中的欠疚之意,忙又多安慰了一句。

「苏先生,」靖王将身子稍稍前倾,锁定梅长苏的视线,语气甚是凝重地问道,「现在差不多已尘埃落定,可以安排我见见卫峥了吧?」

梅长苏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低声道:「虽说夏江已然下牢,但事情终究并未完结,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些的好。卫峥现在很安全,殿下不必担心。」

「他还在京城吗?」

「还在。」

「在何处?」

梅长苏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请恕苏某不能告知。殿下要是知道卫峥在何处,一定会忍不住悄悄过去见他的,万一有所不慎,岂不前功尽弃?」

靖王转头看向窗外,轻轻叹息一声,「我希望早些知道当年情形的这种急切,先生到底还是不能体会……」

梅长苏低下头,抿了抿嘴角,道:「苏某是局外人,自然无法体会真切。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卫峥的伤尚未痊愈,殿下也要集中精力应对复印开朝后必然有的朝局动荡,现在还是让心思静一静的好。一旦苏某觉得可以让你们两位深谈之时,殿下就是不催我也会安排的。」

蒙挚见靖王的面色有些郁郁,正打算插几句话来改改气氛,黎纲的声音突然在屋外响起:「宗主,穆王府穆青小王爷前来探病。」

梅长苏不由皱了皱眉。穆青虽然是自己人,但他年轻冒失,让他看到靖王和蒙挚在这里不好,但是若以病重为由将这位小王爷打发回去,又怕他给姐姐写信胡说八道,白白地惹霓凰和聂铎忧心,所以思虑再三,竟有些左右为难。

靖王心中明白梅长苏在犹豫什么,主动站了起来,道:「穆青好心来探病,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还是我和大统领先走一步吧,明日再来看望。」

梅长苏忙谦谢道:「不敢劳动殿下天天过来,有事我们还是在密室里见面商议的好。」

靖王笑一笑,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突然道:「先生的病,三月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大安了吧?」

「哪里会拖到三月,过几天就好了。」

「那么请先生多多保重,三月春猎,陛下让我带先生一起去呢。」

梅长苏有些意外,不由挑了挑眉,「皇族春猎,怎么会让我也去?」

靖王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梅长苏的脸,慢慢道:「我母妃想要见你。」

在视线的尽头,梅长苏的眉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但除此外倒也以并无一丝一毫其他的表情变化,声音也甚是稳定,「殿下说笑吧,虽是在为殿下效力,到底是一介平民,静妃娘娘见我做什么?」

「母妃对你一向推崇,已经是屡次对我提起了,请先生切勿推辞。」靖王将灼灼的视线收回,略略点头为礼,转身向密道口走去。一直在旁边呆呆听著的蒙挚急忙跟在他后面。

眼看要绕过垂纬身影消失了,靖王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苏先生,卫峥是在穆王府吗?」

梅长苏一怔之下,又不禁感慨,「殿下如今实在敏锐,也许过不了多久,苏某就会是无用之人了。」

靖王淡淡一笑,道:「先生又在说笑。既然是穆王府愿意庇佑卫峥,那我确实不必担心。先生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

梅长苏撑起身子目送,片刻后听到密室门轻响,这才是真的走了。

「请穆小王爷进来。」

「是。」窗外传来应诺声。大约一盅茶的功夫后,穆青精神抖擞地大步进房,在距离床头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就开始说话:「苏先生,我给你带信过来了!」

「信?」

「是啊,姐姐专骑驰送过来的,封在教训我的信里头。」穆青也不坐椅子,径直坐在了床沿上,一面递过信封,一面好奇地探头探脑,「快拆开来看看,说了什么?」

梅长苏抿住嘴角的笑意,顺手将信掖在枕下,道:「我现在眼是花的,等清醒些了再看吧。」

「那我给先生念念!」穆青两眼顿时一亮。

梅长苏哭笑不得,幸好这时飞流飘了过来,一指床头的椅子,道:「你,坐这里!」

「我偏不!」穆青将下巴一扬,「我就坐床上,我喜欢坐床上,苏先生都没管,你管?」

「好了,」梅长苏赶紧制止住两个少年的争执,突又灵机一动,「穆王爷,想不想跟我们飞流过两招?」

「哇,可、可以吗?」

「没关系的,」梅长苏转头又对飞流道,「飞流,你陪这个小哥哥交交手,记住,要象跟华妹妹交手时一样小心哦。」

飞流顿时脸色一僵,但苏哥哥吩咐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一转身,先到院子里去了,穆青喜滋滋地跟在后面,过招的声音随后便传了过来。

梅长苏从枕下摸出信来拆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两个人又求又闹的,想让聂铎到京城来,当下摇头叹气,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门外的黎纲赶紧过来,一面给他披衣服,一面用力扶持,「宗主要做什么?」

「写封回信。」

「宗主还是在床上吩咐,属下代笔好了。」

梅长苏摇摇头,「聂铎是认得我的新笔迹的,让人代笔,他们更要胡思乱想了。」

黎纲不敢违命,扶著他走到书案边,忙忙地磨墨展纸。信的内容无须多想,也就是把那两人严辞训斥了一遍,只是落笔时担心笔力虚弱让他们担心,所以梅长苏写得甚是费力,一封信写完,额前已渗出汗来。黎纲先将他扶回床上去,再回到书案前细心将回信封好,送到枕边,低声问道:「宗主,请穆小王爷进来吗?」

梅长苏的视线转向窗外,听著院子里的持续不断的打斗之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那遥如隔世的少年时代,不禁出了神,良久方郁郁地道:「我先睡了,等穆青尽了兴,你把回信交给他专骑寄回就是,不必再进来见我。」

黎纲应了一声,扶梅长苏躺平,视线轻扫间,只见那两片嘴唇都是青白之色,不由心头一紧,胸口似被什么东西扎住了似的发疼,急忙低头忍住,慢慢地再次退回到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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