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多维空间︰ (2)

第六卷 多维空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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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随后又以百家彩灰酒灌她,该女飘然下屏。

年底时,赵颜和真真生了一个孩子。两年后,友人对赵颜说︰“此女必妖,当锄之!”交给赵颜一把宝剑。

真真自然知道了,哭泣道︰“君百日呼妾名,为使您达成心愿,才下屏,而今生疑,我不可再住。”

说罢,抱著孩子慢慢后退,直至入屏。

赵颜木然,再望那屏风,画面上多了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令人感伤的故事。我们不知赵颜当时作何感想︰是后悔,还是松了一口气,抑或茫然无措?

三国穿越者

唐朝的薄暮,烟树苍茫,荒野肃杀,旅途漫长,诸事幽暗。

于襄阳在镇时,选人刘某入京,逢一举人,年二十许,言语明晤,同行数里,意甚相得。因藉草,刘有酒,倾数杯。日暮,举人指支迳曰︰“某弊止从此数里,能左顾乎?”刘辞以程期,举人因赋诗︰“流水涓涓芹吐牙,织乌双飞客还家。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至明旦,刘归襄州。寻访举人,殡宫存焉。

刘某与冥鬼在荒野中对饮,后者所吟之诗阴气逼人。

接下来的故事说的是,南北朝北齐孝昭帝时(公元560年),朝廷搜罗天下才俊,世家大族清河崔氏,有叫崔罗什的年轻人,文采出众、才华横溢,被所在州郡征召起用。路过长白山(在济南、淄博地界,唐时吉林长白山称太白山)时,天色将晚,忽见前面楼台亭榭,红门粉墙,正当他迟疑间,有一青衣丫环从门中探出头来,问︰“你是清河崔郎吗?”

崔罗什一愣。

丫环又问︰“您是清河崔郎吗?”

崔罗什点头答应。

丫环说︰“那就对啦,我家夫人要见见您!”

崔罗什感到奇怪。恍惚间下马,跟那丫环穿过两道门,来到了后宅。这时,又看到一个丫环,她在前引路。

崔罗什说︰“我是过路人,竟得如此垂睐!但毕竟我跟你家夫人不熟啊,贸然去后宅,不太合适吧?”

丫环说︰“您就甭废话了。”

丫环又说︰“您不用顾虑,我家夫人是平陵刘府君的妻子,是侍中吴质的女儿,刘府君故去了。我家夫人久慕公子名声,所以想见见,你可懂得?”

崔罗什心里嘀咕︰“侍中吴质?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但来不及多想,只得跟那丫环进去。

进得内室,崔罗什在床边坐下。不一会儿,屏风后转出一妇人,雍容华贵,双目流情,坐于东窗下,与崔罗什攀谈起来。

两个丫环秉烛侍立左右。

此时,崔罗什终于想起吴质是谁了。

吴质,不正是三国时期的魏国的大臣吗?与现在相隔几百年,那贵夫人怎么说是吴质的女儿?莫非这满屋子里,除了自己外,再没有一个是人了?

崔罗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贵夫人说︰“我久知崔郎有才,想一睹容颜,今日一见,果然是世家才俊。”

崔罗什沉了下心神,也没有谦虚,问︰“当初,曹丕给您父亲吴质写信,称他为‘元城令’,有这事吧?”

贵妇人说︰“我父亲做元城令时,我刚出生。”

崔罗什说︰“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汉献帝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夏天的事。”

贵妇人颇为吃惊︰“正是呀!”

崔罗什说︰“当时,您父亲在元城写了一封信给曹丕,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背诵一下︰‘臣质言︰前蒙延纳,侍宴终日,灵匿景,继以华灯。虽虞卿赵,平原入秦,受赠千金,浮觞旬日,无以过也……’”

可以设想,当时贵夫人就爱上了崔罗什。一句话︰太有才了。

随后二人共论汉魏大事。贵妇人所言,跟后来的《三国志》不差分毫。崔罗什暗自佩服陈寿,这老兄写的,真是信史!

后来崔罗什问︰“您丈夫姓刘,能透露一下叫什么名字吗?也许我还知道他。”

贵夫人说︰“我家狂夫是刘孔才的二儿子,叫刘瑶的便是,字仲璋,在史上没什么名气,前些日子有罪被摄去,至今也没回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不觉间,午夜已过。

贵夫人说︰“你应该走了。”

崔罗什问为什么。

贵夫人说︰“天快亮了。”

崔罗什说︰“那又如何?”

贵夫人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说︰“你还是走吧。”

崔罗什无奈,只好起身告别︰“不知何时还能与夫人相会?”

贵夫人想了想,说︰“十年后,我们定会重逢。”

崔罗什取下身上的玳瑁簪,赠给夫人,后者摘下手指上的玉环,回送给罗什。

出了大门,崔罗什上马,走出一段路后,突然想起些什么,但他不敢回头。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回头便会看到一座大坟。

崔罗什心神不宁,走了一段,就在附近的镇子住下。随后,他请僧人在那大坟前做道场,以安鬼魂。

时光流逝,到了北齐后主天统(公元565年~569年)末年,在郡上做公曹的崔罗什奉命修建河堤,正好修到当初那座大坟前。想起往事,感慨不已,便跟朋友奚叔布说了当年的遭遇。说著说著,他忽然泪流︰“到现在,正好是十年了。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一年,有一天,崔罗什闲居在家,看到后园的杏子熟了,就随手摘下一个,一边吞吃一边喃喃道。但吃的时候,不小心被杏噎住气管,呼吸不得,仆人急忙抢救,但终于没救过来。

崔罗什在郡里做了多年功曹,颇有政绩,他吃杏被噎死,州里的人们无不叹息。

这个故事中,有一个细节,那就是崔罗什在与贵夫人的交谈中显露出的渊博的学识。主人公有这样的素养并不奇怪,因为他来自当时顶级的世家大族清河崔氏。

从东汉后期到唐朝末年,是中国的世家大族时代,或者称之为门阀士族时代(日本和西方称为中古贵族时代)。到唐朝时,在一种感觉上,随著政治上的九品中正制和经济上的占田荫客制的废除,以及科举选官制度的诞生,魏晋以来的世家时代已经走到了尽头。其实这是一种极大的误解。因为就历史事实看,中国的世家时代有两个阶段最辉煌,一是两晋北朝,二就是唐朝。

东汉后期,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依靠经学崛起,拉开了七百年世家政治时代的大幕。

三国时,曹操主要依靠颍川荀氏击败汝南袁氏。在世家政治正式确立的西晋,河东裴氏和琅琊王氏为双星。

至东晋南朝,则是我们熟悉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

北朝则首推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唐承北朝而来,以“崔、卢、李、郑”为四大世家。崔、李各有两家,加上相对有些没落的王氏,又称“五姓七家”︰即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太原王氏。

“四姓”或者说“五姓七家”拥有东汉以来绵延的政治和文化上的显贵传统,在唐时为整个社会所推崇。这表现在各个方面。于志怪上,就是︰唐朝作者给故事的主人公取姓名时,不是姓崔、卢、李、郑,就是姓萧、裴、韦、薛、柳、杜(次一等的世家)。

盛唐时,皇家和朝廷对“四姓”进行过打击。但丝毫不见效果。满朝大臣如房玄龄、魏徵等仍费尽心思向这四姓求婚。太宗李世民对“四姓”的高傲和社会上对他们的推崇大惑不解,直接点名“崔、卢、李、郑”,发出迷茫的质问︰“我实在不明白‘四姓’为什么如此自矜,世间又为什么如此看重他们?!”在此之前,他命重臣修《氏族志》,但在初稿中,编修者无视皇室,而将博陵崔氏排为天下第一。

为保持门当户对和血统的纯洁,“四姓”通常不会搭理外人,而只在他们内部进行著通婚。到唐高宗时,皇帝以法律的形式颁布《禁婚诏》,禁止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太原王氏这七姓中的主要家族自为婚姻。但结果依旧不如意,反倒进一步增加了他们的分量,“皆称‘禁婚家’,益自贵”。

晚唐文宗时(公元826年~840年),皇帝向宰相荥阳郑覃求婚,希望郑覃能把孙女嫁给皇太子,但郑覃宁可把孙女嫁给时为九品官的清河崔某。为此文宗很无语︰“民间修婚姻,不计官品而上阀阅(门阀)。我家二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耶?”大唐皇室面对“崔、卢、李、郑”,感到的是没有办法的自卑。因为在压制“四姓”的同时,皇室又称自己祖上出自陇西李氏。这种矛盾和混乱说明了他们进退失据。

皇室如此渺小,那些世家大族又何以那么高傲?

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政治上世代为官。但别忘了,盛唐时代,朝廷对“四姓”是压制的,他们真正能做到高官的没几个。这跟魏晋南北朝时的情况大为不同。为什么在没有高官的情况下他们还那么骄傲?上面的故事实际上已经给出了答案,这就是文化学识的世代沉淀积累和连绵不断的传递。而这,也是“崔、卢、李、郑”等世家大族尊贵的本质所在。在东汉后期,他们就是凭著这个崛起的。

所以,世家之贵,贵在文化学识和由此形成的传统,以及拥有这种传统的人在自己身上折射出的从容、优雅、高迈的气质风采。以崔罗什所在的清河崔氏为例,就以家风俭朴孝悌、学识深厚广博著称,所以在面对贵夫人时能从容应答。

“安史之乱”后,随著政治中枢的重建和科举考试的日益重要,“崔、卢、李、郑”等世家大族再次在政治领域辉煌起来。他们深厚的家学传统在科考中显示出巨大的优势。

以范阳卢氏为例,在中晚唐时代,共有一百多人考中进士。要知道,唐朝的进士考试是最难的,而且录取人数极少,每年二三十人。范阳卢氏成绩如此优异,自然得益于自东汉以来连绵不断的家学传统。再以本故事主人公所在的清河崔氏为例,唐时共十二人出任宰相,“安史之乱”后就占到十人之多,他们基本上都是依靠学识考中进士而走入仕途的。

当时,“崔、卢、李、郑”中,又以陇西姑臧大房李氏、清河小房崔氏、北祖第二房卢氏、荥阳昭国郑氏最高贵。以上四家,即使为布衣,仍傲视公卿︰“姓崔、卢、李、郑了,余复何求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排除里面的清高外,道出的是他们精神上的富有。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文化传统,这种富有又如何能支撑得起来?

画中人

唐德宗贞元末年,开州有将军叫冉从长,轻财好客,州内文士多依附于他。时有画家名宁采,为其绘《竹林会》,甚为工整,悬于厅堂。

一日,冉宅有客郭萱、柳成二秀才,当时在座的还有宋存寿处士。闲谈之际,柳成突然对宁采说︰“你这幅作品,所绘竹林七贤,长于气势,而失之于意趣。现在,我想表演个节目,不用五色笔墨,而修改此画,使之精彩绝伦!大家以为如何?”

冉从长笑道︰“莫说梦话!不用笔墨,怎么修改?”

柳成也大笑︰“我可以进到画面里……”

郭萱狂笑。

柳成说︰“若不信,可打赌。”

郭柳二人遂赌五千钱,冉从长为裁判,宋存寿为观众。随后柳成腾身而去,没了踪迹,众人惊骇,急忙来到《竹林会》前,于画面上一阵摸索。

过了一会儿,众人忽听到柳成说话︰“郭萱!”其声若出自画中。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诸位看到柳成自画上坠下,指著阮籍像说︰“已完工。”

众人望去,感觉阮籍之像真的与以前有了区别,其嘴呈欲笑状。后来把画的原作者宁采叫来,叫他辨认,他摇头道︰“这阮籍似乎不是我画的。”

冉从长与郭萱一起拜那柳成,后者自然没要那五千钱,而是告辞走人了。

这则故事影响了蒲松龄《聊斋志异》里的《画壁》︰“江西孟龙潭,与朱孝廉客都中,偶涉一兰若,殿宇禅舍,处分不甚弘敞,惟一老僧挂搭其中。见客入,肃衣出讶,导与随喜。殿中塑志公像。两壁图绘精妙,人物如生。东壁画散花天女,内一垂髫者,拈花微笑,樱唇欲动,眼波将流。朱注目久,不觉神摇意夺,恍然凝想。身忽飘飘,如驾云雾,已到壁上……”

按段成式的说法,其友宋存寿处士曾在现场,目击了这一事件︰贞元末,开州军将冉从长轻财好事,而州之儒生道者多依之。有画人宁采图为《竹林会》,甚工。坐客郭萱、柳成二秀才,每以气相轧,柳忽眄图谓主人曰︰“此画巧于体势,失于意趣。今欲为公设薄技,不施五色,令其精彩殊胜,如何?”冉惊曰︰“素不知秀才艺如此!然不假五色,其理安在?”柳笑曰︰“我当入被画中治之。”郭抚掌曰︰“君欲绐三尺童子乎?”柳因邀其赌,郭请以五千抵负,冉亦为保。柳乃腾身赴图而灭,坐客大骇,图表于壁,众摸索不获,久之,柳忽语曰︰“郭子信来?”声若出画中也。食顷,瞥自图上坠下,指阮籍像曰︰“工夫只及此。”众视之,觉阮籍图像独异,吻若方笑。宁采睹之,不复认。冉意其得道者,与郭俱谢之。数日,竟他去。宋存寿处士在释时,目击其事。

如果说在上面的故事里有人纵身跳入画中,那么下面的故事里则有人牵著马从画中走了出来︰建中初,有人牵马访马医,称马患脚,以二十环求治。其马毛色骨相,马医未常见,笑曰︰“君马大似韩? 撸 媛碇泄涛抟病!币蚯 碇魅剖忻乓辉眩 硪剿嬷 ︰鲋岛郑 梢嗑 唬骸罢媸俏嵘枭 折!彼炷  砣趱辏 蛩鹎白悖 尚囊  V辽幔 悠渌 荆 庞幸坏愫谌保 街 腔  橐印B硪剿袂  美鳎 顺赡嗲 br />

唐德宗建中(公元780年~783年)初年,长安有人牵马寻访马医,以二十枚铜钱求为马治脚病。

马医观其马的毛色、骨相,甚为惊奇︰“此马实在奇怪,极像韩?  媛碇忻挥姓庋模 br />

于是,他建议马主牵马绕长安东、西两市走一圈,自己跟在后面。

马主按照他说的做了,忽逢一人,亦大惊︰“此马怎么一如我所绘制?”

此人正是唐朝画马高手韩V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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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如此,是在说韩p  锰 盍榛钕至寺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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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好像就结束了。

慢著,还有一点没说清楚︰牵著韩?  砣床〉娜耸撬 烤莺罄此牵 硪降哪嵌 锻   思柑旌螅 突 髂嗲 恕S纱丝杉巳朔侨恕0吹笔绷鞔 乃捣  蚝只 砻 螅 灾戮  纾 泄硎骨袄聪嗨鳎骸爸﹥只 悸恚 盖笠黄> 僦  壹纯傻玫健!br />

这句话除了说明韩p砣肥祷 煤猛猓 驳莱 坏悖汗硪残枰﹦帕Α<热恍吹秸舛 筒环了匙潘迪氯br />

不是所有的鬼都有马骑,大约是因为级别问题,有的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唐穆宗长庆(公元821年~824年)初年,洛阳利俗坊市民赶车出长夏门,见一人神色疲惫地站在路边拦车,请求把背的布囊寄存在车上。市民就答应了。那人于是返回利俗坊,走前叮嘱市民不可将布囊打开。那人刚进入利俗坊,其中一户人家就传来哭声,似有人新死。与此同时,洛阳市民好奇地打开布囊,见里面有一物,状如牛膀胱,还有一条长数尺的黑绳,不仅样子古怪,而且寒气逼人。市民大惊,迅速地把布囊又系上。

这时候,求寄布囊的人回来了,说︰“我脚走得疼了,也想搭乘一会儿车,可以吗?”

市民不敢不应。那人登车后,看到布囊后不快地说︰“为什么言而无信呢?”

市民急忙道歉。

那人说︰“我非人,幽冥给我任务,取五百人性命,我已走遍陕、虢、晋、绛等几州,刚到洛阳。今年人多虫,到现在,我只得到了二十五人,随后还得赶往徐、泗二州。我所说的虫,就是赤疮。因此而死的人,我们是不愿意要的。”

市民惊恐中望著那人,后者笑道︰“君有寿,不必害怕。”说罢,负囊下车,消失在暮色中。

在这里,索命鬼就是徒步的,几个州府转悠下来,最后走累了,不得不搭坐那市民的马车。

异维空间

唐人独孤叔牙,庭院中有井,打水时,感觉桶非常重,经多人助力,才拖上来,定楮一看,桶里坐著个人,戴著帽子,攀栏大笑,随后又坠入井中。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会发生。进士宋洵在金州石泉县东数里山居,听外面巨石中有人说话︰“宋三郎来了?!”驻步听之。巨石上,忽开一门,几个女人从里面出来,笑道︰“请三郎进来。”宋洵欲跑,但为她们擒住,拖入石中,门遂闭。仆人穿石求之,终不能得。宋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石头里。

岩石中住人的例子还有一个。

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长安慈恩寺僧人广升和友人日本来唐僧人金刚三昧到峨眉山旅行。金刚三昧,大名鼎鼎︰“国初僧玄奘,住五印取经,西域敬之。成式见倭国僧金刚三昧,言尝至中天,寺中多画玄奘悌肸遣矷@圆试瞥酥 8俏饔蛩拼撸 恐琳 臻菅伞!痹谥刑剖保 苍教祗萌【    中时欢衲萦诘钡厮略骸?梢运嫡馐且辉蚝苡屑壑档氖妨稀br />

这一天,游峨眉的除广升、金刚三昧外,还有几位当地陪同的朋友。他们雇了一名采药的山民做向导。上到峨眉南顶时,小径越发狭窄,走著走著,出现意外︰背著采药箱的山民坠入一条石缝。情急之下,广升伸手去拉,但还是没拽住。大家凑上前,观望那石缝,发现特别细,“若随笈而开也”。也就是说,像随著山民的坠入而裂开。金刚三昧建议大家把衣服解下来,系在一起,又连接了藤蔓,扔进缝隙,这才把山民拉上来。但他刚出来,缝隙就闭合上了。广升和大伙问怎么回事,山民笑道︰“我常年在这里砍柴采药,有道士住在这隙内,经常托我研磨草药。刚才又召唤我,故而入内。”

《酉阳杂俎》记载的“戴察故事”同样蹊跷︰临川郡南城县令戴察,初买宅于馆娃坊。暇日,与弟闲坐厅中,忽听妇人聚笑声,或近或远,察颇异之。笑声渐近,忽见妇人数十,散在厅前,倏忽不见,如是累日,察不知所为。厅阶前枯梨树,大合抱,意其不祥,因伐之,根下有石露如块,掘之围阔,势如鏊形,乃火上沃酰,凿深五六尺不透,忽见妇人绕坑抵掌大笑。有顷,共牵察入坑,投于石上,一家惊惧之际,妇人复还,大笑,察亦随出。察才出,又失其弟,家人恸哭,察独不哭,曰︰“他亦甚快活,何用哭也。”察至死不肯言其情状。

戴察,史上确有其人,《全唐诗》中收入其诗一首《月夜梧桐叶上见寒露》︰“萧疏桐叶上,月白露初团。滴沥清光满,荧煌素彩寒。风摇愁玉坠,枝动惜珠干。气冷疑秋晚,声微觉夜阑。凝空流欲遍,润物净宜看。莫厌窥临倦,将?聚更难。”此故事,是他于江西做县令时发生的。

当时,戴察在南城县一个叫馆娃坊的地方买了处宅子。闲暇日,跟弟弟在厅中闲坐,忽听到有女人的笑声,或近或远,戴察颇为奇怪。不一会儿,笑声渐近,有艳丽女子数十个,散落在庭院的石阶上,顾盼流波,戴家兄弟大惊,来到庭院,女子却又不见。

弟弟说︰“我看定是妖魅。”

戴察兄弟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厅阶前枯去的梨树上。看此树,有合抱粗细。

弟弟说︰“此树不祥。”

戴察叫人将树连根去除,众人挖了一会儿,突然挖不动了,下面露出一块石头。戴察叫人移石而不成。弟弟出了个主意︰“可将其击碎,用火烧醋浇。这是盗墓者常用的办法!”

戴察按弟弟说的去做,又一阵凿钻,虽深达五六尺,但仍没把该石穿透。

这时候,一艳丽女子现身,绕坑鼓掌大笑。随后,拉著戴察跳入深坑,将戴投掷于石头上。众人大惊之际,女子又出现在坑边,依旧大笑不止。随后,戴察亦出现在坑边。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戴察的弟弟又不见了。

而且是永远不见了。

家人恸哭,只有戴察不哭,说︰“他快活著呢,你们为什么哭?”后来,戴察至死也不肯说出他在坑下经历了什么。

在众人看来,戴察被那女子拉入坑中又上来,没多长时间,但考虑到这种奇遇往往“一夕即百年”,所以戴察在坑下经历了那个时空中的数十年光阴也未尝可知。

关于地下世界的传说还没完。

唐文宗开成(公元836年~840年)末年,长安永兴坊百姓王乙,在家中后园掘井,深度超过普通水井一丈多,但依旧没有水。王乙和井匠很好奇。此时,忽听井下人声鼎沸。王乙大惊,叫井匠停下来。随后,将此事告诉坊吏,后者又上报,经现场查验,地下果有人声。因事过于怪异,遂叫人将井填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孤立存在的,没有一件事是没有原因的︰“乌山下无水,魏末,有人掘井五丈,得一石函,函中得一龟,大如马蹄,积炭五枝于函旁,复掘三丈,遇盘石,下有水流汹汹然,遂凿石穿水,北流甚驶。俄有一船触石而上,匠人窥船上得一杉木板,板刻字曰︰吴赤乌二年(公元239年)八月十日,武昌王子义之船。”

北魏(公元386年~534年)时从井中驶来三国之船,这里成了时光隧道的入口。

而这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很荒诞吗?轻易肯定的答案一定不是最佳的。

变鱼

公元805年,大唐帝国先后有三个皇帝晃动著身影。

这一年正月,德宗驾崩。从德宗开始,中晚唐的皇帝似乎都喜欢在正月驾崩。刚刚中风的顺宗随之即位,重用王叔文、王吽@谠  跤砦热烁镄鲁  飞铣莆 坝勒旮镄隆薄5 导噬希 馐焙蛩匙谟玫模 允堑伦诘恼暝 旰牛ㄕ暝  荒辏  健坝勒辍闭飧瞿旰鸥皇裁垂叵怠br />

顺宗在位只有几个月,到八月,就在宦官与重臣的逼迫下,将皇位传给太子即后来的宪宗,二王柳刘等尽被贬出长安。宪宗一改新帝即位后转年正月改元的惯例,将贞元二十一年改为永贞元年。就是说,永贞是宪宗的年号。所以,更确切的说法是“贞元二十一年革新”而非“永贞革新”。到转年正月,又改年号元和。

永贞这个年号,最多用了半年时间。

但就在这几个月里,帝国的境内又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四川戎州水涨,浮木塞江,刺史赵士宗叫人打捞,约获百余段,“公署卑小,地窄不复用,因并修开元寺。后月余日,有夷人逢一人如猴,著故青衣,亦不辩何制,云︰‘关将军差来采木,今被此州接去,不知为计,要须明年却来取。’夷人说于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欲曙,忽暴水至。州城临江枕山,每大水犹去州五十余丈。其时水高百丈,水头漂二千余人。州基地有陷深十丈处,大石如三间屋者,堆积于州基。水黑而腥,至晚方落,知州官虞藏及官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后,旧州寺方干,除大石外,更无一物。惟开元寺玄宗真容阁去本处十余步,卓立沙上,其他铁石像,无一存者”。

在这里,刺史赵士宗叫人打捞起江中漂著的木材,修缮了开元寺。但没想到这些木材是有来头的。但它们的主人,那位关将军到底是谁,冥界、妖界,抑或神界?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那如猴子的神秘来客所穿的青衣古异,不能辨出朝代和地域。

在福建泉州晋江县,县尉张纵正陷入长长的回忆︰一天午后,张纵刚办理完一个案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恍惚中看到一个穿黄衫的人,晃晃悠悠冲他而来,说大王要追查他。

张纵很快就见到大王,大王问那黄衫人,本当追张从,为何把张纵弄来?黄衫人似乎很惭愧。就在张纵窃喜时,大王旁边站出一人,说︰“张纵平时爱吃鱼,致使很多水族葬身其腹,当罚其为鱼。”

大王点点头。

张纵很恐惧,进行争辩。

大王让他保持安静,解释道,“惩罚你做鱼只是警告,有一定时间限制,时辰到了还能还复真身。”

就这样,张纵被带到河边。落水后,就真的化成一条小鱼。

变成鱼后,张纵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好,因为感到无忧无虑的欢愉,不像做县尉时整日为县里的治安以及生活中的琐事劳神。他长得很快,七日后已有二尺多长。

一天,正在水里漫游,忽有渔民下网,张纵非常害怕,正欲逃跑,不料一头撞进网中,被打捞上来塞进船舱的草堆下。不一会儿,张纵听到县里叫王丞的派人来要鱼,渔民最初将一些小鱼给了那人,那人回去后被打了一顿,又被王丞派人来索取大鱼。终于,在船舱的草下发现张纵。

张纵被带到王家厨房。过前堂时,看到王丞的夫人对镜梳妆,裸露出的胳膊甚是白皙。到厨房后,厨师将他身上的鳞片刮去,虽然不觉得疼,但感到十分寒冷。再后来,被剪掉头,惊恐中,遂复活复为人形。

当时,原任朝廷侍御史的李萼,从长安被贬至晋江,亦做县尉,该日正好在王丞家吃饭。吃著吃著,听说死去几天的张纵突然出现在王家厨房,很好奇,前去观看。刚入厨房,张纵就握住李萼的手︰“鱼吃饱了吗?”

李萼大惊。

张纵把事情本末说了一遍,李萼这才知道,大家所吃的鱼,即来自先前张纵所化。

不管怎么说,张纵复活了。他以后还敢吃鱼吗?也许会接著吃下去,也许从此老实了。

与此同时,长安东市百姓王布家也遇到了麻烦。他有个女儿,聪明乖巧,近日却得了怪病,鼻内长出两块肉,根细头大,从鼻孔中垂下,样子很吓人。其父为给女儿看病,花费百万巨资而不见效。后遇一天竺僧人,往女孩鼻子里吹了点白药面,遂将肉取下,女孩并不觉得疼。

难道那白药面是麻醉剂么?

再后来,有骑马者来到王家,称女孩鼻中长出的两块肉是天上走失的药神。

这是个炫技于想象力的故事。值得询问的是,天竺僧人在得了药神所化的鼻息肉后,干什么去了?

《酉阳杂俎》“天咫”篇中的这个故事还好,至少没叫人感到不舒服。如果想不舒服的话,看看下面的故事︰一位唐朝大臣闲暇于庭院,见一小儿拎著袋子前来,便问是来自哪家。小儿不应。又问囊中何物,小儿笑道︰“请君看。”往外一倒,竟是数升眼球……

只是装了一袋子而已。

接下来的故事中,就不是一袋子的问题了︰

永贞中,复州医人王超,善用针,病无不差,于午忽无病死,经宿而甦,言始梦至一处,城壁台殿如王者居,见一人卧,召前袒视,左膊有肿,大如杯。令超治之,即为针出脓升余。顾黄衣吏曰︰“可领毕也。”超随入一门,门署曰毕院,庭中有人眼数千聚成山,视肉迭瞬明灭。黄衣曰︰“此即毕也。”俄有二人,形甚奇伟,分处左右,鼓巨,吹激眼聚,扇而起,或飞或走,或为人者,顷刻而尽。超访其故,黄衣吏曰︰“有生之类,先死而毕。”言次,忽活。

在复州,有一名善于针灸的医生,叫王超。他自我讲述,曾被招至幽冥,到一奇怪的城市,为那里的王者治病。针灸成功后,王者叫人把他带到一个叫“毕院”的地方,里面堆积著数千只人的眼睛。那如山的人眼,不停地眨动、明灭,身边的人说︰“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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