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太后,太后,皇后,嫔妃,国舅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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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明兰叫人从库房里搬出一条紫檀木的香案来,细细擦洗抹干后放在穿堂间晾著,只见纹理细腻光润,木色发亮,隐隐泛著暗紫的光泽,端的是有年头的好东西。

「用这样的货色来接旨,够诚意了罢。」明兰抚摸著木质,暗暗赞叹。

顾廷烨一身朱红麒麟刺绣袍服,端坐正房上首,眉眼含情,嘴角带笑,语出深意:「夫人自是有诚意的,为夫的岂能不知。」

明兰面孔一红,昨夜这家伙以此事邀功,要求明兰用实际行动对自己表示感谢,作为一名赏罚分明的法律工作者,明兰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奖励了他一番……揉著发酸的后腰,明兰抑郁,总算这家伙记得第二日要进宫,多少留了些分寸。

大约辰时初刻,便有监宫卫打伞鸣锣前来宣旨,顾廷烨不慌不忙的携明兰出去,大开朝晖堂,设香案下跪接旨,那宣旨监姓夏,约二十来岁模样,面方眉直,笑容和善,似与顾廷烨认识,也没怎么啰嗦,直接开始宣旨。

圣旨和新闻联播差不多,格式经久不变,先是表达皇帝的恩典,再是表扬明兰『静容婉柔,淑慎维则,秉顺恪恭』,最后是宣布敕封为二夫人,over。

明兰双手接过锦鸾狮纹面犀牛角滚动条的诰命敕封书,另一盘珠冠霞帔的托盘,恭敬的磕头叩谢天恩,起身后,顾廷烨叫明兰赶紧去换装,他自己请夏监进堂用茶,那监谦和的推辞两下便进了屋。

「原来是你。」一进了屋,顾廷烨便换下肃穆表情,携著夏监坐下,笑道:「年前听说你要去尚膳监采办萝卜白菜,怎么这会儿跑起腿来了?」

夏监居然也眉开眼笑,叹道:「哎呀……那肥差哪轮得到咱呀,还是先跑跑腿罢;倒是二爷这些日过的红火呀。」

顾廷烨瞪了他一眼,谑笑道:「外臣不好与内宦结交,我就不留你了,如今宫里戒备严,你自己要多当心。」一边说著,一边从袖里掏出什么物事塞到夏监手里,「知道你好这一口,早给你预备下了,本想今日进宫时给你的。」

夏监褪下了嬉皮笑脸,正色道:「二爷是个实在人,小的心里有数。」

两人说过几句后,顾廷烨亲自送人出门,转头回屋时,却见明兰已穿戴好了。正装外裳上披著深青织金云霞凤霞帔,下端垂著的凤纹金坠,腰上围好玉革带,头上绾一个结实牢靠的圆髻,戴上珠翠花鬓双凤衔珠鸾凤冠,一时满头琳琅晃动。

这日顾廷烨没有骑马,和明兰一道坐进驾马的宽敞车轿中,里头设有一躺铺,上设一小茶几,夫妻二人隔著茶几端正而坐——为了不弄乱仪容。

顾廷烨稳稳的从头上把乌绫纱展角幞头:「进宫后要先去慈宁宫叩见后。」。

「……拜见哪一位?」明兰扶著脑袋上沉重的珠冠,眼神调皮的闪烁著。

顾廷烨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弯曲:「两位一起拜见。」

明兰捧著珠冠,仰著脑袋望著马车顶发呆,马车壁外传来市井阵阵的喧嚣声,好些店铺似乎吆喝著开张了,「……为什么要立两位皇后呢?」她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

「我还当你不会问呢?」顾廷烨伸长胳膊把明兰的脑袋给扳回来,帮她扶正珠冠,只见她薄施脂粉,妆容端庄雅,掩去了她一半的清艳容色,虽依旧美貌,却显得十分温敦谦恭,这是他第二次瞧她涂脂抹粉,头一次是揭喜帕时——他明白明兰的意思。

明兰看他瞧著自己发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倒是说呀。」

顾廷烨笑了笑:「说起来圣德后也是运气不好,据说当年在四王爷谋逆前一夜,先帝已拟旨立王爷为储君,德妃娘娘为皇后,仅一日之隔,一切尽皆泡汤。先帝觉著对不住她,便册立她为皇贵妃,并于病榻之前叮嘱皇上多加照看德妃一族,先帝驾崩后,朝中有人上奏折提请也立德妃为后,两宫并立,皇上便准了。」

明兰木木的呆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皇上真是孝顺哦。」

顾廷烨盯著明兰,似笑非笑:「你面上的神色可不是这样说的。」

明兰眯著眼睛,摆足了高深的架势,缓缓摇头道:「帽和脑袋还是匹配些的好。」

顾廷烨拧了一把明兰的小手,目光陡然发亮,嘴角含笑——自古以来,所谓后,要么是皇帝的嫡母,要么是生母,这位德妃娘娘可是两边都不靠的。

「不过,」顾廷烨又道,「圣德后到底代掌凤印多年,其根基之深厚非旁人可比。」

明兰听的一阵紧张,顾廷烨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急,敕封诰命不止你一个,今日来谢恩应当还有威北侯夫人和御林军左副统领郑骁的妻。」

明兰捧著脸蛋,惊喜道:「莫非皇上是为了等你才到现在敕封诰命的?」——二叔在皇帝面前这么有面?!

顾廷烨把她的胖爪轻拍了一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她们一个是国舅夫人,一个是皇后的亲妹,原就要封的,不过添上一个多余的你!」

明兰小受打击,揉著自己的爪,嘟囔道:「不是说妻以夫贵母以贵的吗?那,那皇后的妹……」御林军副统领可不够等级呀。

顾廷烨笑著扯过她的小手揉著:「皇上是有为之君,自有分寸,只封沈氏为淑人。」

明兰连声赞皇帝英明,突发奇想:「你为何不娶了那沈皇后的妹?那岂不是都成一家人了么?」话一说完,明兰就好似小兔般赶紧躲开。

顾廷烨没怎么生气,反倒暗暗好笑:「皇上两年前才回京,于京中根基不深,郑骏执掌禁军多年不说,于大营也多有关系,英国公更是国之重辅,这两家素来不掺和储位之争,自是要笼络的。」

明兰点点头,她完全明白了。

圣安后只有一,且母俩冷落门庭多年,除了妻族,皇帝身边并无很多可信之人,而顾廷烨原本就算自己人,若顾沈联姻,不但是资源浪费,从长远来看,对皇帝也不是好事。更深入些来说,顾廷烨娶个普通官的女儿,究其根本而言,也许更符合皇帝的利益。

车辘滚滚,明兰听见外头声响,知道是进了外皇城,再驶了一会儿,到了内城大门口,夫妻俩下了马车,换上早等候在那里的青幔小轿和马匹,夫妻各自上马上轿,又走了一会儿,一到东华门便都得步行,由一行内侍引前行。

一上,明兰不敢抬头乱看,只跟著顾廷烨低头缓行,隐约觉著宫廷内部的布局广阔壮丽,汉白玉石为阶,描金绘彩为廊柱,处处高大宽阔,气势宏大。

进了一处侧殿,一位身著石青色锦缎绘暗纹的中年女官出来含笑禀道:「顾大人和顾夫人快请进来,后正等著呢。」

顾廷烨侧眼看了看明兰,只见她此刻反倒异常镇定,未有丝毫紧张慌乱之色,他心中略定,两人随著那女官缓步走去,绕过两处宫廊,跨过高高的门坎,进了正殿。

紫铜熏炉里燃著珍贵的龙涎香,如袅袅青烟般细细散开,弥著屋内异香扑鼻,光洁的大理石铺地直欲照出人影来,上首端坐著两位后,左侧边上坐著一位明黄服色的宫装贵妇,大约二十七八岁,想是皇后,两边设著屏风,后头隐约脂粉漫香,珠钗响动,下头还能看见锦绣裙裾,大约是一众女眷或宫妃。

顾廷烨和明兰先跪下叩首,口称喏声谢恩,听上面一个柔和的声音:「起来吧,你们可来晚了,皇后的嫂和妹都早到了。」

皇后转首轻笑:「母后莫怪他们了,谁叫他家住的远呢,一道发的旨意,必有早晚。」

明兰起身,飞快的抬头一打量,只见适才的声音来自右边,这位后容貌秀丽白皙,举止华贵,笑容温柔可亲,而左边那位后虽保养的也不错,却略显老态,举动间微见局促。

当下,明兰基本明白她们哪个是哪个了。

圣德后打量了顾廷烨两遍,笑道:「成了亲的到底不一样,瞧著可和气多了。」

皇后容色并不十分美艳,只眉目间一股开朗明丽之意,一边的脸颊上还有个深深酒窝,她未语先笑:「母后好眼力,我也觉著二郎和气多了,当年皇上在蜀边时,二郎一年到头都蓄著把大胡,远远一瞧真是凶煞了,每回他一来,慧儿都吓的不敢出来,偏载福和载顺都喜欢他。这下有媳妇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母亲,您说是吧。」

一旁的圣安后只笑著支吾了两声,并不怎么说话,圣德后没怎么理睬明兰,只对著顾廷烨长篇大论的说起『齐家治国,忠君爱国』的教训来,一会儿孔,一会儿孟,一会儿还扯上了荀;明兰侧眼看去,只见顾廷烨十分配合,没流露半分不耐,还十分感念皇上新赐的七万两银和七顷田地,外加锦帛无数。

圣德后很健谈,皇后偶尔帮句腔,圣安后和明兰处于听众位置;说著说著,就说到边贸问题,圣德后提起她父兄富宁侯家在边关的守备职务:「当初羯奴来来犯,皇上事急从权,便叫我父亲兄弟从边关上退下来,如今边关平了,不知边贸可复否?」

顾廷烨道:「羯奴虽已打退,然边军损失颇重,若边贸无军力想护,恐难行之得利……」

这时外头来了个内侍,传道:「皇上在御书房与众位大人奏对,问顾大人来了没有?皇上有事召见,请顾大人谢恩后即刻过去。」

圣德后似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道:「既皇上有正事,你就先去吧;留你媳妇在我这儿说说话。」

顾廷烨躬身应声,里去前侧头看了眼明兰,目光中似有担忧,明兰微微颔首,示意放心,他才随著那内侍离开慈宁宫。

顾廷烨一走,皇后立刻叫撤去两旁的屏风,只见左边走出个少年贵妇,右边走出四个宫装美人,她们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慢慢簇拥在上首座位旁,朝下打量明兰;明兰心里哀叫,得!目标转移了。

「来,过来些,叫哀家瞧瞧。」圣德后微笑著朝明兰招手。

明兰闻言,缓缓挪步过去,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走的这么认真,照著孔嬷嬷的教导,走动间裙角不动,不能显得刻板做作,却要把满心的恭敬和亲近都化作动作和表情表现出来。

圣德后拉过明兰的手,细细打量她,叹道:「都说顾二郎的新夫人是位美人,今日一瞧,果然好模样。」

明兰不好答话,只低垂著长长的睫毛作害羞状,心道,您长的也不错,有机会介绍您认识宫雪花女士。

皇后也拿眼睛反复端看明兰,见她举止行动颇为流畅,毫无差错,忍不住道:「二郎好福气,相貌还在其次,看她规矩得体,我很是喜欢;你家可曾请过教养嬷嬷?」

明兰恭顺的回答:「好几年前请过一位。」

「哪位?可是宫里出去的?」皇后闻言道。

「是宫里出去的,是原尚宫局的孔嬷嬷。」

「孔嬷嬷?」圣安后头一回主动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风寒咳嗽未愈的样,「可是面孔方方的,个高高的那个?」

「是的。」明兰微笑道,「她左额头上还有颗痣。」

圣安后略显苍老的容颜上泛出笑意:「孔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为人慈和方正……是个很好的人;她如今可好?」

「她时有来信,说她已在老家置了田产,整日悠闲日,侄也孝顺,过的很好。」明兰侧眼瞟了下圣德后,只见她似作不在意的低头喝茶。

圣安后似乎很惦念孔嬷嬷,问了明兰好些话,但事实上,孔嬷嬷的身体早已衰败,不过熬著过最后几年罢了,明兰不好直说,只能斟酌著用委婉的语气表达一下。

圣安后眼神落寞,语气低沉:「她在宫里熬了一辈了,能过个舒坦的晚年也好,过的几年是几年罢。」

明兰静静看著她,圣安后身上见不到宫廷里惯有的那种圆滑,反而带著一种本能的天真直率,她似乎知道自己说不周全话,所以就性不大说话。

又说了几句,皇后给各人都看了座,明兰这才有机会歇歇酸软的腿脚,一边听著她们说话,一边暗暗辨认:那四个宫装美女都是宫妃,其中一个特别冷艳妩媚的女是如今最受宠的容妃,另一个小巧娇媚肤白若雪的是新封的玉昭仪,另两个是皇帝自潜邸起就有的侍妾,一为婕妤,一为才人——总结一下,因为皇帝要守孝还没广选秀女,所以如今的后宫还是很有奋斗空间嘎,不知有没有穿越女有意向来此发展。

另个倚在皇后身边说话的少年贵妇,其中那个服饰最华丽说笑最飞扬的,自然是皇后亲妹小沈氏,她生的与皇后颇为相似;后头一个眉目清丽的少妇则是沈国舅的新夫人,也是英国公府的小姐;最后那个娇柔婉约的女明兰一直猜不出是谁,过了好久才听出来——竟是沈国舅的偏房邹氏!前头原配夫人的妹妹。

她居然也封了个五宜人?!还跟皇后态亲昵,英国公府这么好说话?!

昨夜顾廷烨给明兰恶补了一番皇后家世。

八王爷是不受宠的皇,藩地还是偏僻的穷山恶水,因此没什么权贵之家肯与之结亲,沈皇后的父亲本是晋中名士沈旺,家族也是当地名流望族,可惜父母早亡,沈家兄妹只能依附族人生活,后由叔父做主许配于八王爷。

当时明兰就断言:「沈家人肯定对他们兄妹不好!」

顾廷烨很愕然:「你怎么知道?」

明兰道:「皇上正值用人之际,沈家却没有其他人入仕的,显见是何等隐恨!」

顾廷烨用一个熊抱对她表示奖励和肯定。

按照递减原则,八王爷的妻家已不怎么样了,估计沈从兴的妻家更不怎么样了。

邹家不过是普通书香门第,祖父是县令,几年前过世了,父亲是举人,长女嫁入沈家生儿育女,直到如今,家中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人才。

但他们家最倒霉的,不是弟中没有人才,而是好容易大女婿的妹夫一朝登基为帝,大女婿荣登国舅爷,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之际,女儿却挂了~~~

邹家上下几乎要吐血升,这是何等样的悲催呀!

如果沈从兴只是个普通鳏夫,那娶小姨为续弦是木有问题的,可是如今沈家是鲜花著锦的第一外戚家族(圣安后出身卑微,早找不到娘家了),邹家的档次显然差远了。

明兰轻轻看了国舅夫人一眼,再看看和皇后说笑的小邹氏,她心思透亮,一转眼立刻就明白了,最后的妥协结果原来就是这样——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顾廷烨的生母白夫人,她陡然对这位沈夫人生出些许怜悯来。

英国公府需要沈家来牢固和新皇帝的关系,沈国舅则需要根深叶茂的英国公府来提升自家的势力,邹家需要继续和沈家继续保持姻亲关系,并保护大邹夫人女的利益,大家各取所需,所以产生了这么个畸形的和谐局面。

明兰无端心绪低落起来,闷闷的很不舒服,她扪心自问,如果她落到这么个境地,她能抗拒家族压迫而毅然决然的反对婚事吗?明兰咬咬牙,古代真它x的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聊了大约一盏茶功夫,皇后瞧著差不多了,便带著明兰等四个新封的诰命向两宫后告退,走出慈宁宫,皇后叫明兰和小沈氏先回去,她要和沈夫人还有小邹氏去坤宁宫说话。

小沈氏扯著皇后袖,撒娇道:「姐姐好偏心,你那里莫非有好吃的,要先紧著两位嫂嫂不成?!」

皇后指著她笑骂道:「你都多大了,还整日想著吃喝?回头我告诉你婆婆,叫她好好管教你!……好了,别叫大家瞧笑话了,我与你嫂嫂们有话说,顾夫人今日头回进宫,你领著她走出去,一上也好亲近亲近。」

小沈氏笑著应声,明兰恭敬的行了个双福,姿势优美端丽,也不见她怎么侧身婉转,却自有一番迤逦风姿,小沈氏似乎看呆了,利落的和皇后告辞,挽著明兰的胳膊走开去了。

一上,只听得小沈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劲儿的向明兰介绍沿途的风景,明兰只含笑听著,时不时的凑趣几句,渐渐走出了慈宁宫的范围,向东华门走去,小沈氏莫名的问了一句:「……你说,皇后娘娘找我两位嫂嫂有什么事呀?有什么话是我不好听的。」

明兰心头顿了一下,微笑道:「大约是姑嫂谈心罢,人少些能说说心里话。」

这还不好猜?刚才在慈宁宫中,沈夫人端小邹氏受礼恭敬,两人看似和睦,却从头到尾不曾有过目光接触,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外命妇又不能天天进宫,所以皇后大约是趁这机会,想对国舅爷的大小老婆进行一番思想教育,教诲她们妻妾相处之道吧。

可是……明兰觉得好笑,首先破坏妻妾规矩不就是沈家么。

妾室敕封诰命本就罕有,除非是儿著实优秀出色,为国家为社稷建功,那么母凭贵可得敕封,历朝历代以来,有几个未生的妾室能得诰命的?!

大约是沈家觉得愧对邹家于困顿之际的扶助,便以此弥补一二,不过到底顾忌著英国公府的势力,不然小邹氏应当能捞个平妻做做,可是,看今日这架势,这小邹氏这偏房的派头也跟平妻没多大差别了。

小沈氏本来呆呆的望著远处的御花园,忽然停住脚步,定定的看著明兰:「你是不是觉著沈家很不知廉耻?我兄长既娶张氏,又纳邹氏,前不顾糟糠情分,后又贪图富贵权势?」

明兰被她扯著倒退了几步,听完后,淡淡的微笑道:「这些风言风语大多是眼红嫉妒之辈传言的,大可不必当真。」——废话,想得两份的好处,自然要受双倍的议论。

「那你是怎么看的?」小沈氏还是牢牢的扯住名啦,逼她表态。

明兰眼望著前方紧闭的宫门,那里守军肃穆,宫娥监忙碌行走,她轻轻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觉著,这种事情若有了为难,得益的,大体是男人,而吃亏的,多是女人罢了。」

小沈氏神色一变,敛去一身的淘气爱娇,正色肃然起面孔,良久盯著明兰看,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你这人有趣,我喜欢,以后我要常来找你玩!」

明兰被这话逗乐了,失笑道:「荣幸之至。」

——能问出这番话来,说明小沈氏也不是全然无心的,能有这番泼辣爽朗气概的女,尚算值得一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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