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月移花影来(三)

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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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月移花影来(三)

咦!这小子怎么来了,我松了一口气,懒散地坐回蒲团上,揉著膝盖冷冷道:“你来作什么?”

他一脸洋洋得意地坐在我的身边,不理二狗子的眼有些发直,轻声道:“你晚饭也没吃,饿了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打老婆事件”的源头是他什么家务都不做,最重要的是让我饿著肚子,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的笑颜更是如灿烂,递上一个大土碗盆,里面是一碗白米饭,上面是一堆黄黑乎乎的东西,我拿到火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堆抄得发黄发焦的油菜,那米饭好像也有些半生不熟。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挺同情男人的,很多时候,为了爱情,男人们往往也做出巨大的牺牲和冒险,对于心上人做出的食物,即使有时候吃起牢其难吃,甚至无意间由于烹饪技术不高造成食物含有巨毒,却依然必须豪气万千地吃下去,眼中流著痛苦的泪水,却满脸装出欢愉,还得口中欢乐地大笑:“亲爱的,好好啊吃,再来一碗吧。”

我一个劲地傻想著,怀疑地睨著他:“你自个儿做的?”

他点点头,塞给我一把筷子,我拿在手里,刚想往嘴里趴,却迟疑地看著他,他挑了挑眉:“你莫不是以为我下了毒吧。”

我哼了一声,心中却默认了,依旧看著他,他大大方方地拿著筷子往嘴里扒了一口,嚼了一下,吞下去了,还大张其口让我检验。

我立刻抢过来大口大口嚼了起来,他在旁边不停地帮我拍著背,柔声道:“莫要呛著啊。”

果然呛著了,我噎在那里,他赶紧又在旁边递上一碗水,我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咽了下去,继续扒著饭:“你跟谁学做的菜?”

“跟那个寡年牛哥二嫂学的,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愿意同我说话的人。”段月容哼了一声,“那个大胖坏丫头,到处跟村里人说我的坏话,没人愿意理我。”

大胖坏丫头?!

哦!君翠!

“你是说族长的大儿,君翠吧!”

“这个破村子里,还有哪个人,又胖又坏。”

“她干吗那样对你?”我奇道,还有人会对段月容感冒,我感到无比新鲜。

他恨恨地说著:“还不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她的新上人长根多看了我几眼,窘处排挤我。”

他在哪里激动地开始历数著君翠的恶行,全然忘了自己曾是一个杀人抢劫窃的刑事惯犯。

然后以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以及战略家的眼光分析著她的优势劣势,详细叙述了他将要在君家村男人人中施行的远交近攻的作战方案,他最后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夺走她的心上人,我要她对我惟命是从,对我服服贴贴,跪在地上求我要她。”

很显然,段月容同学开辟了他的第二个战场:人的战争,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对手竞然是君翠,君翠!

我的脑海里描抹著君翠的塌鼻子,小眼睛,大饼麻子脸,水桶腰,老虎背,大脚丫和粗嗓门

总之我无法将君翠同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段月容为什么一定要君翠求他要他,莫非绿水的死,以及我身上的毒使他的审观点完全改变了。

一定是这样的!我同情地看著他。

他在那里说导飞舞,见我直盯著他看,便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柔情似水地看著我:“不好吃吗?”

“你干吗对我这?”我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道:“有什么阴谋。”

“你这人,不是说要对人没有私心吗?”他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顿时风情万种,比人还要人,不理一旁二狗子的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柔声说道:“我现在对你好了,你又要怀疑人家,真伤人心。”

我想起刚才的反思,也是,你口口声声要人家改邪归正,自己却第一个拿著有眼睛看人,的确太过分了,我应该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他的人才对啊!

我站了起来,深深向他一鞠躬:“今天我有三不该,第一不该骂你废物,第二不该打你,第三最不该怀疑你给我吃的东西里下毒。”

抬起身子时,他看著我有些发愣,满眼不信,我心中一叹,看吧,人家不相信你了,我讪讪一笑,复又拾起空碗来:“这是你第一次做饭吧。”

他点点头,看著我有眼神深不可测,我满面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你一定不信我,算了。”

我抬头干笑几声,真诚地笑道:“真好吃,你的这碗饭可比我第一次做的东西要好吃多得多了,”我认认真真得趴完这一碗饭,添著最后一粒米说道:“还有吗?”

我还真饿了。

他彻底呆在那里,脸上竟然泛起可疑的红晕来,怯懦了许久,他侧过脸去,低声道:“没有了,不过你若喜欢吃,我天天做给你常”

我怔住了,他又转过脸来,满眼放著我从未见过的星光灿烂,绝的脸庞竟然勾起一丝羞涩的笑意,如紫水莲温柔地在清清的池塘里绽开,轻风将那和煦地拂过我心头,于是我无法挪开我的眼,沉溺于他的这一抹灿笑中,宛如梦境中紫浮恬休于木槿树下,对我温贺唤道:“你来了。”

我和他这样绞视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迈的声音叫道:“这就对了,年青人就是头吵架尾和,”我惊醒我的一腔梦,急急地躲开了我的目光,一转头,却见是忠伯和三个族长家的小毛孩将骆锅子复又吊起来。

三个毛头小孩轻蔑笑道:“现在知道我们君家村的厉害了吧,知道怎么疼老婆了吧。”

忠伯笑著打了三个小孩一下:“你们三个没事老管人家夫间的事做什么,快过去跪著,你们爹可发话了。”

三个小孩不情不愿地跪下来,拉著段月容:“莫问嫂子,下次你家相公若再打你,你便来告诉我们,我们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段月容羞涩地福了一福:“奴家谢三位少爷,不过我和我家相公和好了。”

三个小孩又替天行地道骂了我半天,我讷讷地拱著手,正要再向段月容赔个不是,忽然腹中绞突已,我捂著肚子蹲了下来,段月容著急地看著我,我脑中灵光一闪,恨恨道:“你没于饭里做手脚,可是在给我喝的水里放东西了吧。”

段月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脸僵在那里,有些懊悔,又有些笑意,我却忍不住地奔向茅厕,拉得天昏地暗。

前几日,我特特地给夕颜配了泄药,怕她的肠胃不消化,得了便秘,而段月容同学为泄私愤,便在给我喝的水中加了些,剂量虽不多,但是混著他给我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饭菜,造成了严重的食物中毒,我拉了二天一,直拉得脸都绿了,手脚虚浮。

以后几天,段月容一边照顾夕颜,又衣不解带地在头给我端水送药,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代我出去务农,认真地尽了一个子的义务,学会做了一手的好菜。

由于我们的家庭暴力事件,她得到了君家村广泛的舆论同情,在我患病期间,以一种贤良母的形象,能干地操持家务,传为淡,于是村里很多村民不再因为他的紫瞳而对他隔离,渐渐地放下偏见,大胆地同他搭讪起来,热心地为我们送来东西,帮他租牛,教他种地,还有些很多默默的崇拜者帮我们家晚上翻地,譬如君翠的心上人-长根。

于是他迈开了他击败君翠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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