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花泪伤月魂(二)

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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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花泪伤月魂(二)

马车送我们到集市一处隐匿之地,我们又走在街道上,我多多少少有点感觉,好像很净有踏入文明社会了,感觉哪里都很热闹,又可能是马上就能回西安了,我的心上止不住的轻松。

段月容虽然带著面纱,但也看得出神情愉悦,他拉著我进了一个小茶馆,给我点了一壶好茶。

“真!这是什描?”我啧啧赞道。

段月容微笑著低声道:“这是布仲家的姑娘茶,慢慢喝,小心烫。”

这时,隔壁的两个生意人点了壶茶,坐在我们旁边,攀谈之声传到我们这里来:“唉,现在天下不太平啊,秦中和南部战事频多,东南和南北商路都断了,听说现在朝庭又要关了西域的门户,这生意可怎么做呀。”

“是啊,原家和窦家打得那幂,害得我们这些生意人可吃尽苦头了。”

“你说说,原家和窦家,那一家会赢?”

“我说是窦家吧,毕竟皇上在他们手上。”

“哪又如何,原家手上不也有皇室的人吗?”

“那倒是,听说靖夏王家的两个公主都嫁到原家了。”

“啊,我只听说绯玉公子前往西突厥登基,轩辕淑环公主去和亲了,另外一个公主,当是轩辕淑仪公主吧?听说亦是人间,莫非嫁了踏雪公子了?”

“这还用问吗?原家最出名的不就是踏雪公子吗,踏雪公子的宠被人掳了,下落不明也正是时候,踏雪公好取了轩辕公主,那样皇室的金枝玉叶才也不至于受辱嘛。”

轰,我感觉到轰,就好像是在冰窖里一样。

我握不住那杯喷的姑娘茶,那滚烫的茶水洒在我的手上,皮肤一片通红,我却似不知道一般。

我周遭一切都失去了声音,消去了颜,心上冒出了一阵阵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火山的熔炎在拚命翻腾著,无情地灼烧著我所有的感。

我的喉间一股血腥之气涌现,我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是谁在同我说话

我醒过来,原来我们已走出茶肆了,段月容好像在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口中的血腥味又传了出来,段月容从我手上接过夕颜,紫瞳看著我,慢慢对我说道:“我们去买些奶糕吧,臭夕颜爱吃的。”

我忽然发足狂奔起来,我没有理会段月容有没有追上我,只是一直跑啊跑,等我醒过来时,我已经来到那野樱坡上。

我轻轻抬头,那棵两人无法合抱的百年樱树随风轻轻摇曳著巨大的冠顶,现在已是六月中旬,樱全都调谢了。

我触摸著那粗糙的树皮,慢慢脸颊贴上那树干,我闭上眼,脑海中又是那红发少年对我柔柔笑著:“木丫头,我喜欢你这个礼物。”

“木丫头,我记得你是在这种叫樱的树下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对吧!”

“这句写得多好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木丫头,这是你写的?”

“木丫头,我这回又找著你了,我又没有迷路。”

非珏,你终是娶了别人,去尽了自己的义务,成就了你的皇位

非珏,你果然同我拥无份啊,以后还有何人再会那样痴迷地唤我一声,木丫头!

一切仿佛都在昨日,那红发少年红著脸送蚊子

然后,忽地脑中冒出一句,茶嗣中一人戏谑的话语:踏雪公子的宠被人掳了,下落不明也正是时候,这样踏雪公好取轩辕公主,那样皇室的金枝玉叶才不至于受辱嘛。

难道是因为这个,你才给我那玉玦,让我远离原家的是是非非,其实是好方便你取那轩辕公主,又或许是你嫌弃我,因为我被人转手送来送去,终是在心中鄙夷我被人沾辱了?

还是你根本就从来没于乎过我,所以你要这样地,这样地作践我。

我的心头扎如针,满腔悲愤哽在喉头,咽间那股腥燥再也无法忍住,我猛然吐出一口浓腥,举手一看,一片殷红,我悚然一惊,我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为他难受,我为什么会为他气得吐血。

我的心慌了起来,这才惊醒著,我为非珏的大婚感到痛苦,可是我更为对非白的大婚感到一种背叛,甚至感到死一样的悲愤。

难道,难道,难道我了原非白,甚至这份爱情超过了对非珏的感情!

不可能!

我来来回回地走在那棵巨大的野樱树下,心众对自己狂呼。

我没有他为何当我知道他和锦绣暗通曲款,我的心是这样的难过?

我没有他为何我把所有的罪全加在他身上,一心想让自己讨厌他?

我没有他那为何当我一有危险,口中唤出的却是他的名字?

我没有他为何梦中见到的全是他的笑容?甚至多过了非珏那深情的酒瞳。

不,我没有他,没有这个绝代少年,没有这个曾经用长相守把我唤醒的男孩

我没有嗬!

我慢慢滑坐在樱树下,风拂动我的发搔著我的脸,有些痒,我然想去拂动,无意识地喃喃道:“井底引银瓶,银瓶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今朝与君别。”

他终是做了该做的事了,不是吗?

木槿,你在难过什么,谁叫你一直在拒绝著他,谁叫你一直在伤害著他和你自己,从来没有去看一眼你心中真实的感情。

那轩辕淑仪是天下闻名的皇族,又玲珑八面,长袖善舞,连窦英华都想要据为已有,拿此作为谈判条件,而你相貌平庸,不但失去了古代子最重要的贞操,还要同个阴阳怪气的段月容搞在一起,弄得自己男不男,不,你拿什么同人家争,你还有什么脸去见非白。

木槿,你自己连对非白的感情也搞不清楚,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原家的叛徒,贱难回,你一心想回原家,是为了去见谁,你又一心想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又为了逃避谁?

是啊,你何必难过呢,从你忍不住,吻上段月容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拥有那白雪一般少年的资格啊!

木槿,你曾经很幸运地拥迎家这两兄弟的爱,你现在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已是晚了一万年不止的荒唐,然后便一夕之间全部失去,可是上天对你移情非白的惩罚?

木槿,前世人负我,今生我伤人,然而无论是我伤人,还是人伤我

他或是他,都已然娶了轩辕家的金枝玉叶,你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小婢,又何苦难过,又何必难过,何苦难过啊!

然而我的泪却止不住,风也吹不干,我也不想去拭,所有的勇气和生命,仿佛都随同我的爱全部跌入海底,我闻著樱的气,心如刀绞,好痛,好痛,为何那么痛啊!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抬起我的脸,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双惊痛的紫瞳:“你哭什么?”

我的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了,我哽在那里,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

他粗声又问了一句:“你哭什么?”颤著手拂著我的脸,可是那热泪却是流得更多,更猛。

我的心神碎,一把将他推到在地,站起身来只想远远地离开他,他却拉著我,摇著我的肩膀:“你哭什么?”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绝望:“你为什么哭呀?求你莫要哭了。”

我很想大声地对他说著:“我为什么哭?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去见非白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可是那满腔恨意和心酸,却化作了最直接的方式,我一拳打过去,他顿时满嘴是血,然而那紫瞳却没了往日的戾气,只是悲幸而痛苦地看著我。

一声孩童地哭泣传来,我和段月容同时转过头去,却见满脸尴尬的牛哥二嫂,她的手上牵著抹眼睛的夕颜。

夕颜带著我上午给她买的老虎帽,手里拿著半块粘不拉几的糖,看著我们害怕地抽泣著。

夕颜全看见了吗?

段月容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黯然地走过去抱起了夕颜,

夕颜俯在段月容的胸前,眼泪鼻涕乱流,肥肥的小手轻轻擦著段月容嘴角流出来的血迹,段月容只是沉著脸,凝视著我。

我抹了抹脸,走过去:“夕颜,乖,不哭啊。”

然而夕颜圈怕地晃著小手小脚,转过小脸不看我,我的心中更是难受万分,段月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抱著夕颜转身离去了,风吹著我的脸,我的心更是疼痛加上委屈,泪水不知不觉又是夺眶而出,牛哥二嫂过来,拿出一块手绢递给我,叹气道:“莫先生千万不要难过,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朝珠是个好娘子,您著实不该打她的。”

我复又坐在樱树下,闭上眼轻声道:“牛哥二嫂,我知道了,内子身体不好,烦您先去帮我看看夕颜和她。锡一会回去。”

那一,我没淤流泪,只是在樱树下坐得很晚很晚,段月容也没淤给我送吃的,我回去的时候,他和夕颜都睡了,我趴在八仙桌上过了一,早上醒来,人却已在上,段月容和夕颜都不在家里,昨睡觉的八仙桌上有段月容给我留的早饭。

我的鼻子酸酸得,胡乱地吃了几口,便出门去寻他们“母俩”,一路上遇到村里人,打著招呼,却发现大伙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待我到得田里,远远地看见树荫下牛哥二嫂看著夕颜和别人农忙无瑕照顾的小孩,我走过去,向夕颜拍拍小手:“乖乖夕颜,到爹爹这儿来啊。”

夕颜本来笑得很开心,看著我,却板著脸,然后泫然泣,跑回牛寡那里去,不理我。

我正蹲在那里郁闷,一个高大的影子淹没了我,回头一看,是左脸肿迪高的段月容,我总算明白了,为何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了,我心下有些歉然,他却皱著眉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昨你好像有些发烧,还是先回去歇著吧。”

他接过牛寡递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不再看我,只是甩了辫子,又到太阳底下务农去了。

我讨了个没趣,走了回去,过了几天,段月容没吁么同我说话,夕颜还是看我有些惊惧,别过小脸不理我,我有些暗恨段月容不帮著我哄哄夕颜理我,不由对著月光流泪追悔往事,黯然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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