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渡 第一百二十六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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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这么问,柳玉茹便笑了, 接著道:「吃饭吧, 你也剥了一会儿了。」

顾思终于拿了筷子开始自己吃饭,一面吃一面继续和洛子商沈明说著话,等吃完饭后, 管家上来安排了大家的住所, 顾思和柳玉茹进了房门, 顾思便开始四处检查。

「你在做什么?」柳玉茹有些疑惑, 顾思一面检查著墙壁窗户, 一面道:「看看有没有隔间,有没有偷窥的洞。咱们住在这儿, 要小心著些。」

柳玉茹坐在床边, 看著顾思忙活,摇著扇子道:「你觉得傅宝元这人怎么样?」

「老油条。」

顾思张口就道:「怕是不好搞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玉茹有些好奇, 「是先整顿,还是……」

「整顿也得再看看。」顾思思索著道, 「荥阳咱们不了解,先放松他们的警惕, 搞清楚他们底细之后,再做打算。」

柳玉茹点点头,她想了想, 随后道: 「今晚宴席我便不去了。」

说著, 她转头瞧著外面的日头道:「等一会儿我带著人出去看看场地, 你修黄河我赚钱, 」柳玉茹转过头来,朝著他笑了笑,「相得益彰。」

柳玉茹和顾思聊了一会儿,休息片刻后,便领著人出去了。

她这一趟主要就是踩点,四处看了看位置,寻找适合的仓库,门面,以及适合这一条航道的船。

下午她先去随意逛了逛,了解了一下当地的物价以及生活习惯。

荥阳已经是永州的州府,但是在东都呆习惯了,也不觉得这里有多么繁华热闹。规规矩矩的一些店铺,算不上出彩,也没什么花样。东西都是便宜的,而房租更是便宜。

柳玉茹坐在一家老字号的酒楼里,听著茶馆里的人说话,隔壁间似乎是几个富家小姐,絮絮叨叨说著荥阳无趣,不如东都扬州繁华。茶馆里的师父说著荥阳当地的方言,规规矩矩说著沙场将士报效国家的故事。

柳玉茹坐在长廊上,看著街上来来往往,一架轿子从路边缓缓行来,那轿子前后有人护著,鸣锣开道,百姓纷纷避让,柳玉茹便看出来,这是官家的人了。

轿子行到半路,间突然有了一个女子冲了出来,拦在了轿子前方,跪著磕头,轿子停了下来,这停轿的位置距离柳玉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柳玉茹听得那女子在哭喊些什么,但因为是荥阳本地方言,她听得有些艰难,只陆陆续续听到:「那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人群议论纷纷,很快就有士兵冲过来,要拖走那女子,那女子尖锐惨叫著:「秦大人!秦大人!」

柳玉茹听得不忍,正要出声,就听轿子里传来一个冷静的男声:「慢著。」

那男声说的是大荣的官话,官话带了些极其难以察觉的扬州口音,似乎已经是在外漂泊了多年,若不是仔细听著,根本听不出来。

柳玉茹一时不由得有了几分好奇,便见那官轿掀起帘子,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从轿子了走了出来。他穿著绯红色的官服,在荥阳这个地方,能穿绯红色官服的,应当是个大官。大夏需五品以上才能穿绯色官服,哪怕是傅宝元,也只穿了蓝色。柳玉茹打量著那个男人,他生得清俊,看上去颇为沉稳,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肃杀冷气,从轿子里一出来,所有人便都安静了。

他走到那女子面前,周边士兵有些为难道:「秦大人……」

「放开。」

那男人冷声开口,士兵也不敢再拉著,那女子赶紧朝著这绯衣官员跪著爬了过来,流著泪磕著头道:「秦大人,求求您,只有您能为我做主了。」

「夫人,」那男人神色平静,「这事儿不归秦某管,秦某做不了主,您也别再拦在这里,对您不好。回去吧,」他说著,声音小了许多,柳玉茹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看那女子终于还是哭著起身,让开了路。

这官员回到了轿子上,轿子继续前行。

柳玉茹在旁边瞧著,等小二上来,她不由得道:「方才路过的,是哪位大人?」

「是刺史秦楠秦大人。」

小二笑著给柳玉茹添茶:「秦大人刚正不阿,有什么事儿,老百姓都喜欢找他告状。」

柳玉茹点点头,随后又道:「为何不找县令呢?」

这话问得小二笑容有些僵了,忙道:「县令大人忙啊,而且,秦大人长得好,大家伙也喜欢多见见。」

这话纯属胡说了,可柳玉茹也听出来,小二这是不愿意提太多。她也不强求,换了个话题,只问了问旁边的地价。小二答得很是谨慎小心,多说几句,额头上便冒了冷汗,柳玉茹见他害怕,也不再问了,让人下去后,自己坐在包间里,同印红道:「你说这些人怎的这么警惕?」

「姑爷来巡查黄河的事儿,」印红笑了笑,「下面人不得给这些老百姓上好眼药吗?」

柳玉茹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她忙道:「你让人跟著方才那女子,最近看著她些,要是官府找她麻烦,及时来报。」

柳玉茹在酒楼里吃著饭,顾思换好了衣服,便同洛子商、沈明一起,由傅宝元的人领著去了傅宝元设宴的地方。

傅宝元是在王家设宴,顾思路上听明白了,这个王家就是当地最大的富商,家族庞大,荥阳显大半官员,都和王家有著往来,要么是王家的宗族子弟,要么与王家有姻亲关系,最差的,也是王家人的朋友。

王家如今当家的人叫王厚纯,已经五十多岁,听闻顾思一行人来了,立刻献了一套院子,用来给顾思等人落脚。

路上给顾思驾马的车夫一直给他说著王厚纯的好话,顾思便听著,既没有赞赏,但也没有不满。

等到了王家,顾思领著洛子商和沈明一起下来,便看见傅宝元领著几个人站在门口等著顾思等人,一见顾思,这几人就迎了上来,傅宝元给顾思介绍道:「顾大人,这就是王善人王厚纯王老板了。」

顾思目光看过去,是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他看上去长得十分和蔼,脸上笑意满满,朝著顾思行了个礼道:「顾大人。」

「王老板。」顾思笑著回了礼。

见顾思没有露出不满,傅宝元顿时放下心来,引著几个人进去。

王家这座别院极大,从门口走到设宴的院子,竟是足足走了一刻钟,院子里小桥流水,竟是颇有几分南方园林的景致。王厚纯借故同顾思攀谈著:「听闻顾大人是扬州人士,草民极爱扬州景致,特意请了扬州的工匠来修建的园林,不知顾大人以为如何?」

「挺好的。」顾思点点头,得了这赞赏,王厚纯接著话就同顾思聊起来。一行人笑语晏晏进了院子,顾思匆匆一扫,在场要么穿著官府,要么穿著锦服,应当就是当地的官员富商,有头有脸的人物,怕都被傅宝元请来了。

这其有一个人在人群显得十分惹眼,他穿著一身绯红色官袍,自己一个人端坐在高位上。他的位置离主座很近,从位置和官服来看,他的品级应当不低,但和周边人没什么往来,自己一个人坐著,低头翻阅著什么。

他看上去应当也有四十左右,但仍旧显得十分英俊,他坐姿十分端庄,在细微之处,有种说不出的庄重优雅,这是出身于世族名门才有的了的仪态,让顾思想起叶世安这样的世家子弟。

顾思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旁边王厚纯见了,赶忙道:「那是秦楠秦刺史。」

「秦刺史?」

顾思重复了一句,心却有些明了了。

刺史作为朝廷委派的监察官员,品级自然是不低的,但人缘也必然是不好的,毕竟就像在东都,谁也不会闲著没事儿去找御史台的人聊天。作为御史台的地方官员,刺史这个位置不招人待见,顾思懂。

而一个监察官员,如今依旧出现在这样不该出现的宴席上,而不是第一时间拒绝然后参奏,可见这个秦刺史,与当地官员,也是做了一定的妥协。

顾思一面问著每个人的名字和来历,一面在心里有了盘算。等到入席后,所有人便逐一上来给顾思、洛子商、沈明三人敬酒,只有秦楠纹丝未动,傅宝元见秦楠不动,赶紧走了过去,低头同秦楠说了什么,秦楠皱了皱眉头,许久后,他终于站起身来,然而他首先却是往著洛子商的方向走了过来,给洛子商敬了一杯酒道:「敬过洛侍郎。」

顾思心里有些诧异,不明白秦楠为什么先给洛子商敬酒,洛子商面色如常,似乎是料到的,他甚至还刻意将杯子放低了一些,做出晚辈姿态与秦楠敬了酒,随后恭敬说了句:「秦大人客气了。」

两人把酒喝完,秦楠点点头,也没多说,他转过身去,走到顾思面前,给顾思规规矩矩敬了一杯,然后就下去了。

他这一出将所有人都搞得有点蒙,傅宝元见顾思盯著秦楠,似是怕顾思不喜,赶忙上去给顾思道:「秦大人与洛侍郎是亲戚,他生性脾气腼腆,上来先同洛侍郎喝一杯,定定神,您别见怪。」

「亲戚?」顾思有些疑惑,洛家满门据说都在当年没了,又哪里来的亲戚?

傅宝元赶忙回答:「他是洛大小姐的丈夫,算起来当是洛侍郎的姑父。和洛大小姐成婚后没几年,洛大小姐就没了,洛大小姐走后不到两年,洛家就……」

傅宝元看了一眼秦楠,见秦楠神色如常,应当是听不到,于是就蹲在顾思身边,继续小声道:「我听说,他原本是寄养在洛家的,洛大小姐和他是私奔来的荥阳,所以一直没回过扬州。当年洛大小姐去得早,只留了一个儿子给他,他也一直没续弦,如今孩子大了,考了个功名,派到了凉州当了主簿,如今他就一个人照顾著老母亲在荥阳生活,一个人久了,那个性情上多少有点古怪,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亲戚,做事儿没分寸,您也别见怪。」

顾思静静听著,一时竟也不知道傅宝元这些话是给秦楠说情,还是在挤兑秦楠。他面上不彰显情绪,只是道:「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个续弦?」

「没有。」傅宝元叹了口气,「秦刺史对发妻一片痴心,合葬的坟都准备好了,估计是不打算再找一个了。」

顾思听了这话,点点头,正打算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了一声通报:「王大人到!」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面带喜色,连忙站了起来,王厚纯更是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往门边急急赶了过去,顾思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穿著绯红色的官袍,笑著和人说这话,王厚纯上去,面带高兴道:「叔父您来了。」

「家里遇到了些事儿,来得迟了。」

那人同王厚纯说了一声,随后便走到顾思边上来,笑著行了个礼道:「下官永州知州王思远见过顾大人,家有事来迟,还望顾大人见谅。」

他虽然说著「下官」,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半分恭敬。知州这个位置,便是一州最大的长官。范轩称帝后,吸取了大荣的经验,军政分离,分成了知州和节度使共同管理一州,除了幽州由周烨统一统管以外,其他各州军政都相互分离。如今没有战乱,王思远就是永州的土霸王,虽然品级不如顾思,但实际权力却不比顾思小。顾思心里稍一思量,便清楚王思远来迟的原因。

傅宝元等人□□脸,王思远就唱黑脸,一面拉拢他,一面又提醒他要知道分寸,这永州,始终是王思远的地盘。

顾思面上假作不知,他还想看看这荥阳的水到底有多混,于是他赶紧起身来,故意装作奉承道:「王大人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您家有事,应当让人通告一声,改日在下上门拜访才是,您能来,已经是给了在下极大的脸面了。」

说著,顾思给王思远让了座,招呼著道:「您当上座。」

王思远听顾思这样说,眼里立刻有了赞赏,他笑著推辞,顾思拉著他往上座,于是两人互相吹捧半推半就的换了位置,王思远坐在高坐上,顾思在一旁陪酒。

旁边人看著两人活动,等王思远入座后,气氛顿时就不太一样了,所有官员都没有了之前的拘谨,看著顾思也有了几分自己人的意味。

顾思心里明白,他这算是上道了。

他和王思远攀谈起来,几句话之后,他便改口叫上了「王大哥」,王思远叫他「顾老弟」,旁边沈明看得叹为观止,一句话不说,只敢喝酒。

傅宝元看王思远和顾思谈得高兴,他笑眯眯走到王思远边上,小声道:「王大人,您看是上歌舞,还是酒水?」

「都上!」王思远十分豪气,转头看向顾思道,「顾老弟打从东都来,见多识广,我们永州穷乡僻壤,唯一一点好,就是够热情,顾老弟今年几岁?」

「刚刚及冠。」顾思笑著回答,王思远大声击掌道:「好,青年才俊!那正是好时候,可以体会一下我们荥阳的热情,上来,」王思远大声道,「都上来。」

顾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听到王思远说了两声上来之后,转过头去,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身上笼著轻纱,踩著流云碎步,便从院子外踏步进来。

她们身上的衣服在灯光下几乎等于什么都没有,顾思笑容僵住了,等缓过神来后,他僵硬著将目光移开,故作镇定看著远处,而沈明则是低著头,开始疯狂吃东西,再不敢抬头了。

终于见他露怯,王思远等人都笑了,傅宝元在旁边站著道:「看来顾大人果然还是年轻。」

「家里管得严,」顾思笑著道,「还是不惹祸得好。」

「顾老弟这话说得,」王思远立刻有些不高兴,「女人能管什么事?怕不是拿著女人做托词,不想给我们面子吧。」

说著,王思远点了十几个姑娘道:「你们都过来,伺候顾大人。」

顾思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十几个姑娘立刻凑了上来,跪在顾思面前,王思远喝著酒,同顾思道:「顾老弟,这个面子,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顾思不说话,他看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姑娘,听王厚纯不咸不淡道:「主子都伺候不好的姑娘,有什么用?顾大人不喜欢你们,那你们也该废了。」

一听这话,姑娘们立刻往顾思身边围过去,顾思见著这姿态,便明白,今晚他想要得到王思远的信任,就必须露出自己的弱点来。美色,金钱,或是其他,他不能总在拒绝。

荥阳水深,如果他今晚拒绝了,那就失去了和荥阳官员打交道的机会。他看了看旁边几乎快哭出来的姑娘,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王老板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这么多姑娘,你们让我怎么选?」

他做出无奈的姿态来,随后随后点了一个道:「你来倒酒。你……」他指著另一个,想了想,转头同王思远道:「那个,王大人,您介意今天开个局吗?」

旁边所有人愣了愣,顾思笑了笑道:「和您说句实话,小弟对女色没什么爱好,就是好赌。今天有酒有女人,不如放开点,大家摇骰子喝酒赌大小,行不行?」

王思远听著这话,慢慢放松下来:「顾大人喜欢,怎么玩都行。」

傅宝元在他们交谈时,便让人去支起了桌子,顾思将沈明拉到自己边上来,吆喝著同王思远道:「来来来,王大人,我们分组来玩,我输了就让我这边的人喝酒,您输了您喝。」

「喝酒多没意思,」王厚纯笑著道,「输了让姑娘脱衣服才是,来,把姑娘分开,哪边输了,就让哪边的姑娘脱衣服。」

「那我喝酒吧,」顾思立刻道,「怎么能让美人受委屈?」

「那您喝,」王厚纯抬手,笑眯眯道,「万一输多了,怕是您也喝不了,护不住美人了。」

这一番你来我往,气氛顿时热络起来,顾思和沈明凑在一顿,沈明小声道:「你玩就玩,把我拖过来做什么?」

「你把姑娘隔开,」顾思小声道,「我害怕。」

「你害怕我不怕?!」

沈明瞪大了眼,顾思赶紧安抚他道:「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赌钱高兴点。」

说著,顾思便带著大家开始刷玩起来。

押大小数点划拳……这赌场上的东西顾思没有不会玩的,他赌起钱来兴致就高,场面被他搞得热热闹闹,王思远不由得都放松了警惕。

顾思赌技不算好,有输有赢,对面输了就让姑娘脱衣服,他这边输了就喝酒,没一会儿,顾思和沈明就被灌得不行,洛子商在一旁时不时替他们喝两杯,优哉游哉看著戏。

他们在王府闹得热火朝天,柳玉茹也逛完了荥阳城,正准备回府。此刻天色正暗著,柳玉茹经过一家青楼,发现青楼门前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女子坐在楼上揽客。柳玉茹不由得愣了愣,有些奇怪道:「荥阳城里的花娘,都不揽客的吗?」

「揽客啊,」车夫听得柳玉茹发问,不紧不慢道,「不过今晚稍微生得好些的花娘都去招待贵客了,生得丑哪里好意思让她们出来揽客?那不是砸招牌吗?」

「贵客?」柳玉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道,「什么贵客?」

「就最近东都来的客人。」

说著,那车夫有些好奇道:「听您的口音,应当也是东都那边的吧?最近朝廷派了人来,说是要修黄河,您不知道?」

听到这话,柳玉茹心里一沉。

她沉默了片刻,车夫没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心里有些忐忑,回头道:「这位夫人怎么不说话?」

「大哥,我想起来有些事儿,」柳玉茹突然开口道,「您先将我放在这儿吧。」

车夫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她放下了马车。柳玉茹领著印红和侍卫下了马车,随后便道:「给我找架马车,我要去王府。」

印红立刻道:「明白!」

印红很快便去找了辆马车,柳玉茹上了马车,看了看天色,紧皱著眉头。

印红看柳玉茹似是不高兴,忙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姑爷性情正直,就算他们叫了花娘,姑爷也一定会为您守身如玉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柳玉茹摇了摇头:「思如今一心想要混进他们的圈子,但他们不会这样轻易让思混进去,必然要拿住思把柄,今日叫了这样多花娘,思如果太强硬拒绝,怕后面再和他们打交道就麻烦了。这些姑娘是要拒绝的,但不能由他出面。」

「您说的是。」

印红点点头:「您去替他拒了就是了。」

柳玉茹应了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街道,叹了口气道:「这样肆无忌惮公然招妓,也不怕刺史参奏,荥阳城这些官员,胆子太大了。」

柳玉茹和印红说著,便到了王府门口,王府此刻灯火通明,站在门前就能听到里面男男女女打闹之声,听到这些声音,印红脸色顿时大变,旁边跟著来的侍卫也不由得看向柳玉茹,柳玉茹神色镇定如常,同房门道:「妾身乃顾思顾大人之妻,如今夜深,前来探望夫君,烦请开门。」

听到这话,房门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他赶紧恭敬道:「您且稍等。」

「都通报身份了,」印红不满道,「还不让您进去,这是做什么呢?」

柳玉茹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给他们时间。」

印红有些没听懂,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柳玉茹转头同侍卫吩咐:「刀来。」

侍卫有些发蒙,却还是把刀递给了柳玉茹,柳玉茹提著刀上前,敲响了大门,房门刚把门打开,柳玉茹就直接把刀插进门缝,冷静道:「妾身顾思之妻,前来接我夫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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