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能轻易地控制情感，那情感就不是真的了。
这些年，你不是也不能做到？
2013年。
高山去美国两周了，虽然每天他还是会给秦沃打个电话。
但感觉他好像真的很忙，所以电话的时间越来越短，他说他也很累。
然后四周过去了，他说他这段时间也不回来了。
“我离开了正德投资，现在到了陈为民的对冲基金。”
虽然她知道在这次的中概股国际做空事件中，正德投资的公司不幸也在其中，但事不至此。
“总部这边有些内部纠纷，我刚好是一个棋子，所以我选择了舍弃自己而保帅。沃，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了报恩而做出这样委屈自己的行为。我年轻的时候总是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山，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市场起伏其实很正常。虽然我也觉得可惜了些，你在正德的业绩本来这么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总有一天会起来。现在的时刻，就当作是自己静下来沉寂的时刻吧。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也挺好的，你可以没那么多烦心事儿，好好做你的公司。要记得你自己的梦想。”
“好，虽然现在没法亲吻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现在的你。你不在身边，我就集中精力做好猎脉。等你回来时，争取再上一个台阶。”
“哦，还有一件事，许信在这次的中概股事件中崭露头角，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关注不了他，我只关注你。”秦沃的回答是坚定的，“只是，你见到朱珍了吗？你们那么近。”
“还没来得及，大概以后有时间时再见见吧。”
秦沃安心了：“你自己吃饭睡觉都要照顾好自己。还好，你在纽约有寓所，不然我担心你风餐露宿。”
“对，就住在自己家。好像回到2008年上半年的那段时间，5年多过去了。你要不是提醒我，我还没意识到。还是中国市场比较有趣，等过段时间再回去。”
他说的意思是，在美国避避风头，也好。
在这行，口碑很重要。他本来有极好的口碑，但有人趁机落井下石，他采取的方式是沉默以对。
看来，这次的分开得需要一段时间。
等忙过十一，她想去美国看他。
在国内，现在是她的两个闺密的天下。
木心喜现在正式成了谷东的女朋友，秦沃其实觉得“从良”之后的木心喜还真是极品。每隔两三天就从上海飞趟温州，每次都会带上各种煲汤。她甚至觉得谷东这小子真是好命，遇到了此刻的她。
所以，就如张爱玲的那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他们都在对的时间遇上了。若是几年前的他们相识，他们应该是不会看上彼此的。
那时的谷东，还是个典型的少爷，脆弱而理想主义。而现在经历了房地产危机的考验，又恰逢房地产的好时机，意气风发；那时的木心喜，还是个不相信婚姻和爱情的人，并不会向人这么彻底地打开心扉。而现在，她在相对成熟的年龄段，愿意做出新的尝试。
“秦沃，你看你不但是职场红娘，还是婚姻红娘。谷少爷，我爱死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好遇上了他。不对，是通过你遇上了他。他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想象：沉稳，儒雅，智慧，有格局，有底气。人生从30岁开始，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打算嫁给他了？你们差不多也谈了快一年了吧。谷东说，你每次还给他煲汤，真是重色轻友的女人，怎么以前都没有给我煲汤呢？”
“死丫头，这能一样吗？男人是我们的天敌，我们要共进退。况且他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重新做一个崭新的自己。知道吗，死丫头，以前我就觉得那些女人起早为老公做饭，真是俗气，厉害的女人会让老公伺候。我现在啊，就盼著去谷东那里，早起为他做饭，倒也是家常便饭，小米粥、小菜、包子、蒸饺什么的，但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快乐啊。尤其是早起和他一起去热闹的菜市场，不是超市噢，是早市的菜市场。秦沃，你和高山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是热恋中的女人被爱冲昏了头时的反应。
“恋爱中的人，都会经历这么美好的时期。和爱人经历平静的清晨和夜晚，让爱人等你回家。高山在国内的时候，我们也会周末早起去买些食材在家里做饭。不过他有4周不在国内了，现在可能会长时间留在美国了。他新近离开了之前的投资机构，去了一家朋友的对冲基金，同时也做些风险投资。过段时间我会去美国看他。”
“挺不错的，转战美国市场了。什么时候回来？有机会和我们谷东合作吧，谷东的房地产基金现在主要面对的是商业地产，现在我正在帮他做顾问。你看，不仅要做他生活里的好看护，也要做他事业上的好助手。所谓，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所说的就是我们这种女人的境界吧。秦沃，我倒是觉得来到这世界上的前30年，都是为了遇到他，在我人生美好的青春时光快要结束的时候，遇到他。”
“木心喜，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有结婚狂的倾向啊？你不是从大学时就嚷著要活在当下，绝对做个不婚主义者的吗？为什么遇到一个男人之后，就彻底改变了你的信仰呢？”
“死丫头，我错了。不过到现在真的明白了你为何以前对高山一恋就是8年。现在我就是在体会当年你的心情啊。我会用微信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
木心喜这里倒是心想事成。
易佳佳也是在准备自己的新梦想，这时的她已经去北京服装学院进修课程了。除了自己掌握设计理念之外，也想聘请一些业内设计感不错的婚纱设计师，组成不错的团队，共同完成梦想。边干边学。
“有钱人就是好。可以雇别人做，而且你自己也可以通过别人的经验来获得实际的经验。所以，接下来要做看场地、设计场馆之类的事情了吗？打算把地点设置在哪里？”
“国贸一带吧。世贸天阶不错，闹中取静，也是不错的商业区。你觉得怎么样？”
“比较成熟的商业区，而且离我也比较近。以后大家也可以经常走动，相互有个照应。你先让中介帮你推荐几个不错的复式楼，总是觉得复式楼的浪漫才衬得上婚纱礼服的高雅。”
“好，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刚好去那看套办公室，和我说说高山的事情。”
因为中午要和易佳佳一起吃饭，所以秦沃把些重要的事情先在上午处理了。
这几个月，除了北京、上海办公室的80名员工，她也开设了广州办事处。北上广，毫无疑问是最多企业的聚居地。所以，投资公司投了企业之后，她也就快速地跟随过去了。虽然广州办公室还是初设，但是业绩量的上升还是很明显的。
看来，有的时候，人是要些野心的。她决定下一步在苏州设立办事处。
用高山的话说，这事情开始做了，便应该在好的时机把它做得更好。
秦沃把猎头业务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做高端的猎头，一部分做中低端的互联网人才招聘，后者是以互联网的方式操作。
前者是她所擅长的。比如最近所操作的一个大单：某知名零售公司CEO的执行搜索。
在做这种顶级的寻访时，其实所做的是企业的管理咨询业务，而不单单是寻找人才。每个行业厉害的人那么多，咨询顾问要做的是，告诉雇用方哪些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顶级猎头公司的服务价值。当然还是按照行业惯例，收取预付金的。不管最后人是否找到，在签订合约时就首付1/3的定金，在送上潜在候选人名单时再收取另外2/3的费用。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秦沃自己来操刀。
多年的顾问生涯，已经让秦沃变成了一个企业重要岗位人选的战略顾问，锻炼出了深刻的行业战略见解，因为需要帮助雇主理清思路，辅助人选的决策。
秦沃和公司高层会晤之后，初步了解到现有的CEO无法满足公司董事会对于业绩的要求，但他的合约一年后才满期。因此需要在保密的情况下，找到另外的合适人选。
这无疑增加了寻访的难度，所以秦沃只好先从自己的熟人圈来寻访。所幸的是，每个圈子最顶端的这部分人，职业操守都很高，懂得行业规则和高管变动的敏感性。她先和相近行业的高管做了个约谈，除了一位潜在的CEO有兴趣进一步接触外，其他的人因为有禁业协议，估计一年之内无法变动。
于是她又在其他行业寻访，但客户群和该公司类似的知名企业，也寥寥可数。
于是她又向管理团队提出了一个建议，顺应现在的线下公司向线上公司转移的趋势，在互联网圈寻找合适的人才。董事会表示这种尝试虽然有些大胆，但是最好候选人对传统行业的理解也比较深刻。
最终的定论是传统行业出身，现在有互联网背景的人士为佳。
这几年，随著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不同互联网公司之间的人选相互跳槽，虽然相互挖人，但还是无法满足对人才的需求。所以，从传统的零售和消费行业寻找运营和管理能力强的传统人士加入互联网，也成了互联网公司近些年来高速供应人才的渠道。
最终，秦沃是从某知名互联网公司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当然，在谈论薪水的时候，秦沃又显示了高超的谈判能力，最贵的不是最好的，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最合适的候选人才是。但她也最大限度地满足了双方的需求，即使是舍弃了前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超额期权，该候选人也愿意加入，原因就是从线下向线上转移的挑战过程，足够吸引他。
这部分高端猎头是秦沃擅长的。
她也面临新的挑战：互联网平台的招聘。她也需要重新去体验和架构，对于产品模块，她有丰富的经验，但是对于如何用互联网的工具获得更多的机会，她倒是希望有新的团队。
谷东建议她需要关注的关键是，互联网思维。
“在这个年代，重要的就是互联网思维。而且以后互联网对于传统行业的挑战，会越来越受到关注。也许有一天对于互联网工具的应用可以直接决定企业在转型期的胜败。
“互联网年代用户至上、产品为王，必须落到实处，而不仅仅是口号。在数字时代，你所有的产品都是能第一时间被用户使用和验证的，你得真心讨好用户。淘宝卖家‘见面就是亲，有心就有爱’是真实的情绪，用户对你产品的认可，也是你产品价值重要的部分。
“在基本功能都被满足的情况下，产品成了用户彰显品位的方式。所以，用户的需求是个性化和多样化的，产品得根据用户需求反馈不断地更新换代，甚至定制。”
当天和谷东沟通完毕后，秦沃花了两天时间来研究互联网思维。最终的结论还是不动现在的公司架构，而是新设立互联网产品部，这个部门采取的思路是：
1.让用户来定义产品或者服务。
2.快速响应用户需求。
3.让产品或者品牌拥有粉丝而不是用户。
4.以互联网为工具传递用户价值。
5.开放（思维和心态）组织管理扁平化。
用互联网的理念来经营一家公司，是她面临的全新考验。在金融领域，最核心的关系是信任资源，也就是说是封闭的系统。但在互联网领域，开放、协作、分享、公开透明的文化更合适，而大而全、等级分明的企业很难贯彻互联网思维。虽然很多公司为了适应互联网的文化，也开设了App，或者网络营销，但是若是不能从观念上进行更新换代，那么永远还是传统企业。
这一部分，谷东也给了她足够的建议。在谷东的推荐下，她也聘用了几位互联网的技术架构师。
她也去研究了这个年代最好的互联网商务网站领英。让她备感亲切的是2008年夏天领英的第一次中国用户体验访谈会，在当时20万人的注册用户里面，挑选了8人，秦沃很幸运地在这8人之列。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领英现实中的工作人员。很明显，领英想进入中国，但是由于其他国际互联网公司在中国没有太顺利地本土化，它所采取的还是观望态度。这也是一家神奇的公司，2003年成立，2005年获得顶级风险投资基金红杉资本的风投，2011年5月20日在美国上市，上市当天股价便飙升。
以前她鼓励公司的同事多用这个网站，是从猎头的角度考虑，她是从研究产品的角度来吸取领英的优点。虽然中美在社交方面的文化和产品定位，并不相同，但是从优秀的HR（人力资源）产品研究互联网，也是秦沃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互联网的产品会说话，贴近用户的产品，用户粘性才强。
她和许信在说这些新的互联网体验的时候，许信也是很支持的。
“互联网的文化，更适合90后一代新用户的思维，他们是跟随互联网长大的一群人。互联网代表未来、创新、新一代。对了，乔布斯去世的时候国内也是都在纪念。”
许信说的是，一代互联网新规则创立者乔教主——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的去世：2011年10月5日，身患癌症的乔布斯去世，享年56岁，一代硅谷乃至全世界的传奇就此谢幕。
“嗯，很多大咖都是他的拥户者，国内人士也在用各自的方式纪念他。”
“不过苹果还是产品导向，领航者去世，他们也在乔布斯去世的当天推出了iPhone 4S，传奇的公司总是会用传奇的方式向伟大的创新者致敬。苹果公司的外墙到处是悼念者的鲜花，人们在用传统的方式纪念这位奇才。他的名言stay hungry，stay foolish（求知若饥，虚心若愚），也警示和指引了一群行业领袖。”
“据传他的这种洞察力，和他青年时期在印度的修禅有关系。安定的内心，会给人极大的力量。我想有机会我也会花些时间去禅修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安定的内心和充满斗志的狼性是矛盾的。投资人士应该充斥狼性，而不是充斥佛性。”
“人生终究是一场自己和自己的战斗。”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对佛学境界产生一定的兴趣？许信好像从青年开始就喜欢读佛学书籍，当然他还不是佛教徒。
秦沃没听他谈佛，倒是见他最近风生水起。
“想做空中概股，注定是不可能的。对投机公司的回击，对稳定市场的作用也是巨大的。但是反过来一想，我们的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现在是香港投资界的新秀了。真是了不起，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恭喜你正式进入核心层了。现在是真的进入了，有什么变化吗？”
“进入核心层也意味著承担更大的责任了，虽然可以参与决策，但是在庞大的机构内部，要去权衡的利益实在是太多。还好，我还不算太老，还来得及。”
许信换了个话题：“秦沃，高山离开正德，回纽约了？”
“嗯。他想换个平台，同时也参与下对冲基金，用他自己的话说，换个视角看投资。”
“其实高山还是很厉害的，你算是没有看错人。我记得在学校时，师姐们有句话——我所爱的那个人果然是同学里面最厉害的那个，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句话你也可以用在高山身上。”
“他年轻时太顺利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凡事积极地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积极乐观。我很欣赏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你仿佛也可以见到晨曦。”
“深夜之所以黑，是为了迎接黎明的到来。”
“深夜之所以黑，是为了迎接黎明的到来。”秦沃听到许信在电话里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好像是自言自语，“在好长一段日子里，我也是这么鼓励自己的。”
秦沃觉得他好像又要开始什么话题，这时听到许信说话了：“秦沃，你自己的公司做得很顺利吧？”
“比想象中快了一些。我们除了北京、上海办公室，最近又开了广州办公室，接下来是苏州办公室。”
“会来香港吗？”
“香港暂时不会开设办公室，但是有些香港客户，也会时常过来见面的。我12月份会去趟纽约，转道香港，到时候可以和你出来见见。”
老同学了，快一年没见了。
推特、新浪微博，有这样的SNS（社交网络服务），虽然很多朋友天各一方，但因为信息互换快速，所以觉得近在咫尺，新浪微博也成了年度最佳交流工具。
她和高山两人各自忙，但也各自注册了自己的私人账号，互动频繁，所以虽然有几个月没见，倒也是还好。
但也不能总是隔海相望。常言道：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
高山不太想在现在回国，所以她就迁就他，去纽约过圣诞节吧。
2013年12月份的北京，已经需要穿上羽绒服了。
从北京来到香港，上飞机和下飞机是两重天。
秦沃这次要见的金融客户在中环，所以许信安排秦沃住在中环的丽嘉酒店。因为只是短暂停留两天，许信中途安排秦沃去海洋公园转转：“北京的冬天又干又冷，所以来到南方，去水源充足的地方转转，转些好风水出来吧，而且很多年前你说过你很喜欢海豚的。”她那么一说，他便也记得，但她也同意去看看海豚。
秦沃一年来香港也就两三次，并不是经常。
她最爱的林夕曾在《我最爱的香港》中这样写道：“有生以来，我连一厘秒移民的念头都没有过。自小已很喜欢看香港地图，并把火柴盒当作楼宇，砌成太子道、弥顿道、窝打老道。我每条走过的街道名都有感情，要我移民，不能再在铜锣湾逛光盘店，是不可能的事。”
港人爱港，那时候偏偏很多内地人也喜爱这个地方。秦沃不少金融圈的朋友搬到香港后，回到内地，反而有些不习惯。
“初到这里，不太习惯。这里没有欧美街道的宽阔大气和历史，也没有内地的宽敞。房子还真是贵，普通偏上的都得一二十万一平方米，而且密密麻麻。一百平方米以上的是豪宅，不如内地住得舒坦。但不知如何，来了就不想走了。”
温暖适度的天气，购物的方便，紧张的节奏，金融中心的分秒必争，便使得这座城变成了百年传奇。闲下来时你可以去迪士尼的童话世界，也可以去海洋公园逗逗海豚。
江边轮渡汽笛声络绎不绝，到了晚上也成了一景，梦幻而又保留著商业中心的真实，有些让人分裂的意图。
但是越来越多的机构，尤其是金融机构，也迫不及待地想在内地扩展机会。秦沃这次来见的客户，本来是欧洲知名的基金，早些年在香港设立了办事处。但2013年，他们也开始在北京、上海开设办事处。
他们之前也接触了其他的猎头公司，但对于推荐过来的人选不是很满意。后来通过秦沃客户的介绍，才联系到她。
会晤很顺利。他们需要熟悉内地市场的一名董事总经理和一名副总裁，这是秦沃熟悉的领域，熟悉的圈子。她把访谈的记录发回给北京办公室的合伙人，他们对职位有了详细的分析，然后寻访组便迅速行动了。
有一下午的私人时间，许信毛遂自荐作陪。
许信和她在海洋公园见，其实她是很想去看海豚的。海豚是呆萌的治愈系动物，而且也是头脑发达的高智商动物，性格爱嬉闹的它们，一直是她觉得最值得喜欢的动物之一。
许信带秦沃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训豚师和海豚之间互动亲密，犹如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只见驯豚师手一指，海豚纵身一跃，摆了个优美的姿势钻进水里，溅起了朵朵美丽的浪花。
没想到在海洋馆附近的餐厅吃饭时，还能碰到许信的同事。
“许总，没想到你也在，我周末带小孩来海洋馆玩儿，这位是？”
“Allen，周末好，没想到这里遇到你。”许信看了一眼秦沃，“这位是我的同学。”
“不好意思，还误以为是您的女朋友呢。一直都没听说您的私人生活，所以刚刚还以为今天撞大运能遇到。”然后他一回头对秦沃说，“我们许总真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是我们公司众多女同事爱慕的对象。可是你说他也奇怪了，总是一个人。”
秦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工作忙吧，他也是工作狂。我们以前也有很多女生暗恋他的，但他一直都没看上。”
许信和他同事告别之后，回到桌边，怕秦沃觉得不好意思，便不停地给她夹菜。
“吃饱了，好上路。晚上8点的飞机？”
“嗯，都收拾好了。晚上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送你过去，开车方便。顺便带你去兜兜风。以前我很喜欢一首歌《想和你去吹吹风》。你不要有压力，我知道你已经收了高山的结婚戒指，佳佳已经告诉我了。”
“你得好好的，能不能不要让我觉得这么内疚。”
“我选的。若人真的能那么轻易地控制情感，那情感就不是真的了。况且，你能做到吗？那些年，你不是也不能做到吗？大概，是上辈子欠你的。”
秦沃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对心里的许信说：“其实，这辈子不能还给你的，下辈子还。”
看到他的飞黄腾达，她也为他开心。
大概，他是高山之外，自己最重要的异性朋友。